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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野果然说的没错,相似的人总是话投机,也难免嘉靖帝一直重用沈严铸,因为他们两人的性子极为相似,一样的生性猜疑又暴躁。
沈朝歌被沈严铸这么一踹,浑身都疼,但她不敢有所懈怠,更是知晓现在哭是没用的,于是咬着牙上前去抓住沈严铸的衣摆。
“父亲,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绝情,无非就是沈朝野给你带来了无边的好处,而这好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但你也别忘了,我们许家的人脉还没断,外公与母亲早知有这样一天,所以暗中培养了不少人力,只要我想,这些人都可以以你为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虽为南湘王妃,但是南湘王心里的人是我这个侧妃,山河不倾,日月仍转,鹿死谁手都还不一定,但我唯独能确定的,就是她心里记恨那些陈年旧怨,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她这个南湘王妃当着,绝不会记着沈家,更不会帮衬你。”
也许是灰望久了,从中生出一些绝处逢生的念头来,哪怕沈朝歌此刻心中已然被害死自己至亲的枷锁压的喘不过气,临近奔溃,可她照样还是与沈严铸似商量又似威胁。
“你!你这个孽女!”沈严铸的一只手已经高高的扬起,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沈朝歌却是抬起脸看着沈严铸,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明明嘴唇都有些颤抖,可神情却平静的诡异,就连吐出来的话情绪都十分的盛气凛然。
“父亲要打要骂我绝不会说一句,但是父亲发泄完了可要快点做出决定,母亲等不了,我也等不了!别忘了,如今最得南湘王欢心的且又是最不会背叛你的人,是我沈朝歌!”
沈严铸见沈朝歌一眼戳破了他心中的心思,面上有些挂不住,原本还想对沈朝歌动手,但是后来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停住。
令他改变主意的不是沈朝歌口中,那所谓的暗藏的许家人力,而是他觉得沈朝歌的话也有些道理。
虽然现在嘉靖帝最属意沈朝野当这个南湘王妃,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南湘王心中最喜欢的人还是沈朝歌,所以现在还真不好下判断,若是日后南湘王即位,他并不中意沈朝野,把她废了改立沈朝歌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此,沈严铸的眼神略带复杂得看了一眼沈朝歌,但是沈朝野的脾性他如今也算是摸清了一些。她们三番五次的激怒她,此次她定是被激恼了才会痛下杀手,如今他的丞相之位或许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他还真的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因为沈朝歌那些未知的可能,去触怒她。
沈朝歌见沈严铸神色凝重,就知晓他定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她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抓紧了沈严铸的衣角,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大姐姐看起来冷漠无情,但是如今您才是她唯一的嫡亲家人,父亲要是提出这句话,朝歌相信大姐姐也不会不慎重考虑的!”
这次就连称呼语调都变了,仿佛方才咄咄逼人的腔调并给出自她的口一般,她还是原来那个温良贤淑的沈朝歌。
沈严铸闻言这眉头皱的是更加的深了,但是他最终还是主动将沈朝歌扶了起来,沈朝歌不扭捏,顺着这台阶而下了。
许久,沈严铸才开口,声音有些硬邦邦。
“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就厚着这张脸皮为你母亲前去说下情,但是我先跟你提前说好,到时候她要是拒绝,你可别怪在我的身上,我能做的都已经为你争取过了。”
沈朝歌大喜,立马点头,“好,女儿在这儿就多谢父亲大恩了!事不宜迟,父亲现在就去吧,别让这情分隔夜生疏。”
“知道了。”对于沈朝歌的催促,沈严铸很是不耐烦。
他临走前还剜了一眼沈朝歌,眼神似有些疑惑,但什么也没瞧出来,索性就大步离开了。
沈朝歌看着沈严铸离开的背影,眼里一片阴霾,因为母亲的这件事,她可算是彻底看清这所谓的父亲,他的心里始终对权利地位一心一意,而妻儿对他来说,却根本无关紧要。
她已经看清沈严铸,却又为何要到他跟前来求他呢?那是因为她知道,沈朝野之所以会给沈严铸谋这样一个地位,是因为沈严铸对她来说还有利可图,所以她就破釜沉舟,用沈严铸去试探沈朝野。
她想知道,沈严铸这颗棋子对沈朝野而言到底重不重要,至不至于让她拿人命换。
倚竹轩内。
“朝野!”
沈严铸冒着风雪大刺刺地闯进了倚竹轩,身后的小厮撑着伞边追赶边给他遮挡,然而此刻的倚竹轩寂静异常。
因为这段时间沈朝野不在京都,所以院里的多多少少的打杂婢女都被分派到别的院里去了,景儿呢正忙于七宝轩的事无法抽身,而茯苓也还在养伤,整个倚竹轩里头尽显凄凉。
就连沈严铸刚踏进入来,步伐都顿了一顿,他的眼里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火气又突然消散了,同时心里还有一些心虚。
这场面要是给他人瞧见了,还以为偌大一个沈府,哦不,堂堂一丞相府,居然虐待嫡出女儿,而且还是将来的南湘王妃,说不定这么在背后嘲笑呢。
不过沈严铸这动静,还是引起了耳力敏锐的须要,她先是在沈朝野的门前敲了敲,低语了几句,随后才朝着沈严铸迎了上去。
“奴婢见过老爷。”见她抱拳,不卑不亢。
“怎么是你……”
沈严铸见是不久前揍过他的那个婢女,心理阴影的促使下,他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有些惊恐,但是后来看着须要平静的面孔,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
于是他咳了咳几声,企图掩饰尴尬,道:“你家小姐呢,我找她有事。”
须要神色不变道:“小姐就在屋里头,外面风雪大,老爷要是有事就请进屋说吧。”说着,就朝前方摆了摆手。
沈严铸仿佛想在须要面前找回场子似的,在经过须要时还故意冷哼了几声,这才大步离开。
而须要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大翻白眼。
“吱呀。”门被打开,沈严铸走进屋里,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圆桌上的沈朝野,而里屋的木桶和脏衣服都已经被须要给收拾下去了。
“父亲来此,可有何事?”
沈朝野见沈严铸进来,她莞尔一笑,身子却不动丝毫,她并不打算行礼。
简直傲慢无礼!沈严铸心中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但他知晓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于是按捺住不悦,对身后的小厮摆手示意。
这是打算屏退他人,独自说话了。
沈朝野见此,倒也不拦着,并也对须要使了一个眼色,须要会意,便站在了门口没有跨进来,还为他们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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