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本该属于你的却从未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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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看过一个英剧，叫《神秘博士》，然后其中有一集讲了梵高。”

“你喜欢梵高？”

“不是，主要是那个故事给我的感触很大。”

他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一群怪兽要返回自己星球的时候路过了地球，人类肉眼看不到它们，有一个小怪兽，恩，眼睛瞎了，然后被它的同伴们丢在了地球的一个小镇子上，然后小怪兽就很害怕，所以乱伤人，弄得镇子上人心惶惶，以为闹鬼了，只有梵高可以看见那只小怪兽，后来梵高和博士一起把它杀死了。”我大概齐地把故事讲了一遍。

省去了很多情感，主人公的，还有我自己的，也没有说看到最后小怪兽死去时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所以你是不是很心疼小怪兽？”

“对。”我说。

小怪兽死去的时候，博士摸着它，他说它在说话，女主人公问他它说了什么，他说，它说它害怕。

越长大越有感触，很多痛苦都后知后觉。

高一下学期期中过后学校举行体检。

那天下午很热，乌压压的一群学生挤在小小的会堂里，本就闷热的空间更加燥热。

之前的检查项目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准备验血。

艳红一片的真空采血管整整齐齐码在试管架上，鲜艳的红色一瞬间刺痛我的双眼，然后胸口突然沉闷，视线开始慢慢模糊不清，脑子嗡嗡作响……在程景寒的惊呼声中身体酸软地倒了下去。

再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老师们正好凑在一起聊天，看见我进办公室，物理老师亲切地问候我的身体状况。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老师关心，已经好多了。”

“你这孩子也是，体检前问了几次有没有人晕血，你都不出声，万一出事怎么办啊。”班主任的口气有些许埋怨。

有一瞬间我想解释:小时候看楼下阿姨宰鸡宰鸭从没有一点不适，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会晕血。

话到了嘴边，发现无根本从分辩，虽然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懂得察言观色，但我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屋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想要探寻深处缘由，我的解释只会显得冗长多余，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果然很快班主任又派给我其他任务，话题瞬间转移，办公室又陷入其乐融融的氛围，刚才微微尴尬的插曲被大家抛之脑后。

我杵在原地愣了愣，抱着班主任指定的作业转身回班，心里的压抑感却久久挥之不去，就连做题的时候脑子里都不停晃动着盛满血液的真空采血管，刺红的鲜血无限晕开，晕得我手脚酸软，连握笔的力气都使不上。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思来想去，决定把内心的纠结对程景寒诉说，我那时天真地认为，或许寻求些许她的安慰，自己心里会好受些。

中午我们坐在吵闹的食堂里吃饭，我酝酿着词句，对她讲述一些平常不愿提及的回忆。

“我五六岁的时候和爷爷奶奶在上海生活，那时候的上海没有现在这么繁华，我住的地方就是个很破旧的四合院，院子里生活条件很落后，就连打水都只能在院门口的水龙头那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