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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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谁，还傻乎乎地帮了我那么多，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就是在利用你。”

我轻笑:“程景寒，那些陈芝麻烂谷的事我早就忘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该不会是怕我会威胁到你吧？”

仿佛被我说中心事一般，她有一瞬间完全愣住，之后气急败坏:“我才不会把你当成对手呢，因为你不配！而且我早就不屑针对你了，因为苏吟蘅已经有女朋友了。”

因为苏吟蘅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的指甲深深的陷在肉里，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那个说想娶我，照顾我一辈子的男孩子和别人在一起了。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在我最最低谷的时候，我被冤枉作弊，被勒令休学反思，很多很多个我原本以为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刻，只要一想起他，想起那个四月，那个男孩子对我微笑，他说，希望我一起考到北京，我就觉得仿佛也没有那么绝望。

可是，那个教会我希望和爱的人，早已转身离开，连背影都不曾留下。

我知道终有这么一天，该来的总会来。可当这一天真真切切降临时，心如刀割的感觉依旧仿佛能将我彻底撕碎。

他曾是我整个年少的精神支柱。

很多年以后，我对路映诚提起苏吟蘅时，我说：

“呃……那种感觉，大约就是，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我坚持下去的，唯一的动力。”

“唯一？”他轻轻重复。

“对，唯一，”我说，“你知道氟西汀吗？他就是我的氟西汀。”

我补充道，“嗯，曾经是。”

我转过头，和路映诚的视线对视上，我没有不自然的低头，和他平静地对视。

他的眼睛很好看，像那个樱花绽放的四月里，男孩子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

“这更能说明，人家不是不想谈恋爱，而是宁愿单身都不愿意跟你在一起。”说完我便转身离开。

走路的时候脚很疼，伤处依旧使不上力气，一脚深一脚浅。可我努力走得高傲，使自己的背影看起来孤傲无双，仿佛丝毫不受她的话影响。

But I did.

疼痛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或许会痛还是好的，至少能把心脏的疼痛掩盖过去。

我希望自己看起来可以像尹欣然一般，一个人活成一道风景线。可我却忘了，正如美人在骨不在皮，优雅也需要由内而外散发。真正自信的人，不需要外物点缀，更不用刻意高昂着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并不自卑。

师大附中明明管理严格，要求所有的女生只能留齐耳短发，刘海不能过眉，可不论我何时何地见到她，她永远长发披肩，长长的斜刘海盖住眉头，举手投足大方从容。她并不需要颜色亮丽的衣服点缀，也不需要鲜艳的化妆品修饰，简单的校服，足矣。

与那时的我完全相反。

高中时期的我一直是个沉默到没有存在感的女生——除了在学习上，程景寒曾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更严谨的说，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她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