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日今夜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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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低头，四处搜寻，裙摆被池中清水打湿少许，却也无妨，池中鱼儿也调皮逗弄着我的手指，本是安心无扰之事，却蓦然被一声怒斥吓的心惊。

“何人在此？！竟未得以通报，私自闯入瑶宫！”

我吓得一个激灵，立即回神，愣愣看着这俏丽人儿许久才回神过来，这是九重天神女——花琉呀，这排场着实庞大，仙侍百余人，仙婢十来人，坐轿撑伞；与我这一身狼狈模样实在形成巨大反差。

我立即擦干手上水珠，走向池外，第一次行以来这天界的最大礼数。

“神女勿要动怒，吾是风铃小仙——锦葵，现侍奉于战神淮渊，自无名殿而来；初来乍到，不识礼数，请恕罪。”

“原来，你便是那日结花宴勾引淮渊者，真是下贱小仙，真无规矩无礼数！”

诚然，鄙人自此活多年，对美人容颜实为欣赏，好感多添。

自以为这神女是温柔可人之人，自己礼数不到位，有错在先，那就先退让三分，却不曾想这花琉听我所言却好似火气更大，着实费解，而其言语却让我实在难忍。

看着花琉美眸怒瞪，手边仙婢颤抖之样子，实在无奈又可气。

“不知神女何出此言，结花之事明眼人所知并不是本小仙可为之，在下恳请神女收回此言，不要动怒且又伤了与无名殿和气？而对于采摘莲心一事，未有通报，诚然是小仙不对事后必将先天君汇报。”

其实我深知，对于采摘莲心这等小事本无需通报，报着这战神一名便可行以天宫无阻，今日这所谓神女如此诋毁于我，我必要挫一挫她的锐气。

神女花琉看着我仍是一脸不屑，却直直退去了所有人，只留我与她两人在此。

“呵，笑话，你这低贱小仙以为结花？这花结的是和你的缘啊？不过就是你那点与扶桑上神所谓的精魄残留罢了。”

“…”

我心下大惊，我与扶桑上神？有何关联？这神女莫非失了智？

“别一脸大惊小怪样子，乡土之境便是乡土之仙，我最初也误以为淮渊想要和你结什么劳什子的花，在暗中问过司命才…”

花琉突然打住自己的话语，私下仓皇张望了一下，“反正我今日所言，就是让你认清自己地位，别以为自己上了九重天，便得以高高在上！”

我心中虽是万分震惊与疑惑，却不知这话语是几真几假，我一小小花仙和那上古之神能有何关联？现下只想把这胡搅蛮缠的神女劝退。

“神女多虑，小仙奉百花仙子之命前来，并无它意。”我无意与这位神女多做口角之争，只得搬出姑姑名号，希望这位神女能够敬个三分，别在此处惹人烦心。

不出意外，我说完这句话，花琉这位神女确实小小一惊，怒瞪着我，大声喝道“反正今日与你话到此处，你有点自知之明！”语毕，便拂袖而去。

我怔怔看着其背影，有点茫然，这些话我该如何对待，是该去问问姑姑还是沉默烂在心底呢？心事重重，仍然默默俯身重新入池，凭着自己先前对莲心所了解，不久便寻到。

回了殿中，莲心已好，酒也入药，只是不知自己下一步该作何选择。

夜。

我侧躺于榻上，拿着一把小扇轻轻解这六七月的暑气，迷糊燥热之间，倦意席卷眼皮，惹得上下不安分却又不肯完完全全睡去。

鼻尖嗅着一阵木檀芝香淡淡而来，眼前笼罩一个玄衣挺拔的身影，我知晓那尊大神来了。

但不知为何而来，而我或许是因今日之事，又或许实在是困意迷心，我倒是不愿睁开眼来迎接他，索性把扇子一丢，“咕噜”转了一个身，背对着他。挪挪被子，睡吧。

睡意朦胧间，似乎有人拿起了那把小团扇，轻轻的扇动周遭的热风，带来混杂着清香的凉风。

反正，我是舒适了，那就更舒服点吧。

又转了个身，面朝与他，蹭一蹭，示意凉风加速，被子？那就不要了罢。

“呵...”他像是看着我滑稽姿态，没有忍住得笑，又似乎带有那么一点点我认为的宠溺。

听着笑声，我知晓自己有些清醒，更是心下紧张的很，不知作何“扑通扑通”跳，还好发丝遮住红了的耳根，但是仍然闭着双眸。

随后，我还在心猿意马、佯装睡梦之时，却感受到床榻有人轻轻的起身，我知道了，这个人，他要起身离开了，就像是在我心中一阵呼啸而过的风。

不知何来的勇气，这一刻我想醒来抓住他，有一种不愿失去的感觉，而这种情绪莫名有着熟悉感。

睁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诧异，却回以浅笑，眉毛轻轻一挑，示意我有何事说下去。此刻，他不似那个高冷战神，反而像是晚间归来的丈夫？我摇了摇头，断了自己无知念想，缓了缓神，皱眉紧盯着那盛世美颜。

“为什么？”垂下手，似乎放下了自尊。轻轻问出三个字，是我来这儿，更是从遇见他就想问得一句话，混杂着我所有无人知晓的慌张和迷茫。

倏地，他蹲下身，与我的脸仅仅一拳之隔，薄唇微勾，我的脸没理由的通红，他那样的笑对我而言甚是蛊惑。

“本上神欢喜罢了。”

温热的气息吐出。

“...“无言，这是何回答....只得盯着他，我知晓现在的摸样，就像是娇羞的小妻子一样，我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着丢人的反应，人家可不是你良人，何故扭扭捏捏惹人笑。

他像是能够读懂我的心思，淡淡一笑又摸摸了我的头，转身走出去了。

而我，在榻上辗转反侧，我在想什么？今日那花琉所说的话要不要告诉他？

今夜的那位战神不会是喜欢我吧？算了算了，不想了，再说吧。

天宫的夜在此前似乎从未如此漫长复杂，心绪才从未如此烦闷无解，又或带有一丝雀跃，今夜，怕是一夜无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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