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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不比昱朝依山傍水。但因地貌复杂,山高水险,自然而然利用天险作为屏障。
再加上西凉人精通机关之术,只要设下埋伏,轻轻松松就可抵抗昱朝的十万铁骑。
所以,纵使两国关系剑拔弩张,昱朝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昱朝的世子还在他西凉,而昱朝世子关乎昱朝未来国运。
长吉皱了皱眉头。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殿下。”
“——二王子问便是。”
“你是昱朝的世子,按理来说,就算是为了一位世子,昱朝也不敢把局势弄得那么紧张……”
“这其中的利害缘由,长吉实在是想不通。”
长吉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
“二王子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担得起一国之主的责任?”赵泽漆云淡风轻的问道。
“和殿下认识这么久。世子殿下待人和善,天赋异禀,聪明英武,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敌人,长吉都由衷的敬佩您。”
长吉抱了抱拳。
“我虽然不知道你不知道殿下的兄弟们都是什么样的人杰,但是要说一国之主,长吉私心认为殿下是能担得起的。”
赵泽漆听完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含了几丝苦涩。
“我,只是个游手好闲的世子……”
“——不是这样的殿下”长吉急忙打断。
“我必须是,因为很多人都希望我是——”
避讳的止住话题,赵泽漆从箭篓里随意挑出了一组箭,剑眉一挑,瞄准靶朝靶心投去。
长吉也识趣的不再提,毕竟不用问就知道是皇家丑事。
两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半晌,两个人比了阵下来,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
长吉结过小厮递来的汗帕,抬手抹了一把汗:“我命人在围院外搭了个凉亭,埋了几壶好酒,殿下要不要随我一同去喝上几杯,也消消热气?”
“——乐意之至。”
亭子建在一眼泉水前,泉水声脆如玉碎。加上有水汽的滋润,亭上难得的缠着几株紫藤。
点点幽紫簇在一起,随风吹过一阵凉意。
两人围着一面石桌坐下,头发皆有些慵懒的披在脑后,风一吹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两人频频举杯,所幸酒量都很好。长吉出生西凉,什么烈酒没有喝过?
而赵泽漆,她的母妃出身将门,不及男子骁勇,但酒量在宫中也是一等一的好。
赵泽漆记得,他童年时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母亲抱着他,他伏在母亲膝上,看母妃和父皇两人对饮。父皇有时还会逗逗他,拿指头蘸了些酒水,给他吮上两口,经常逗的他咯咯笑。
每回父皇和母妃都喝到面色带了些绯红。母妃细如凝脂的皮肤带着些红晕,在夕阳的余晕下格外引人怜惜。
只可惜自他记事起就再也没有这么快乐的时光。
自他记事起,他喝的酒再也没有那么甜了,通常都是母亲一个人在昏暗冰冷的寝宫里,一杯又一杯的把自己灌醉。如果三瓶入喉还是没有喝醉,母亲就会气得发脾气。
杯盏摔成了碎片,撒的地上到处都是。
母亲总是那么怨恨,又那么无可奈何。
但是即使心里有无限的酸楚,只要侍女把自己带来,母亲总是会擦掉眼角的泪,把自己搂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哼着那首童谣:
一绣一只船,船在江心里航,绣了个姜太公,手持钓鱼竿。
二绣张果老,骑驴过州桥,张果老骑驴过的是赵州桥。
三绣和合仙,和合二神仙,又绣个刘海戏金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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