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姐姐，你做修儿的娘亲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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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弈与平阳长公主说完话出来之后，洛以岚和君谦修正在廊下不知在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相处得很是愉快，洛以岚微微弯腰，和才与他腰身平齐的君谦修说话，君谦修骄傲地仰着头似乎在炫耀着什么。

君无弈看着看着，唇边便渐渐升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感觉心中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容了起来一般。

还是君谦修发现了君无弈的身影，“父王！”

君无弈走过去，看了看他红通通的鼻子，“身子好些了么？”

君谦修乖乖回答，“好多了。”

君无弈扬了扬眉，“现在能说说为何离家出走了么？”

君谦修神色有些别扭，“父王，修儿知错了，以后不会再犯错了。”

君无弈扬眉，他可不是这么问的，“嗯？为何离家出走？”

君谦修咬了咬唇，低头没有说话，双手还背在身后扭来扭去，显然有些不想说的“小秘密”。他并不打算解释，洛以岚心中却大约明白，轻声道，“王爷，还是先让小修去喝药吧。”

君无弈顿了顿，“也好。”

丫鬟很快过来带着君谦修离开了，廊下只剩下两人，气氛沉默了一瞬，还是君无弈先开口，“这些日子可还好。”

洛以岚淡淡一笑，“有什么不好的呢，不过，我想就算王爷不在城内，也会知道城中的情况如何的。”

君无弈无声失笑，“这段时间可有别的发现？”

洛以岚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皱眉道，“望云馆那位，似乎对洛云卿很不一般，但是同样是洛渊的女儿洛云芷，陈婉娘似乎却又不太上心。”

君无弈道，“刚刚查到的消息，十五六年前，洛渊在外养了一个颇有些手段的外室，因为身份的关系，洛老夫人并不允许进门，后来此事不了了之。”

虽然早有猜想，洛以岚还是忍不住吃惊了一下，“那位……就是陈婉娘？”

君无弈点头，“陈师师是陈婉娘的女儿，按照时间来算的话……”

洛以岚眨了眨眼，瞬间了然了，不得不感叹一句水太深，她犹豫了一下，“洛渊知道这件事么？”如果知道，即便是外室生的女儿，也不能沦落风尘啊，对于这个时代的豪门权贵而言，这可是非常丢脸的事情。

君无弈皱眉道，“不确定，但这些年洛渊和陈师师也从未有过联系。”

洛以岚忍不住咋舌，君无弈道，“望云馆在当年洛渊封侯之后便在金陵城出现，此后便一飞冲天，这其中不乏洛渊的手笔。”

洛以岚扬了扬眉，“王爷这么说，是觉得或许当年的事情可从望云馆寻到些答案？”

也觉得？君无弈扬眉。

洛以岚笑道，“只是一个直觉罢了。”

一个事关十五年的事情，让洛以岚觉得解开了这个秘密，便会拨开一层迷雾的直觉而已。

君无弈无法理解她的直觉，却也未曾反对，道，“先回去，外边太冷，事情继续查，我会尽快给你更有用的消息。”

洛以岚点头，心中对君无弈更多一些感激，顿了顿，叫住君无弈，“王爷。”

君无弈回头，看洛以岚欲言又止的神色，“有话要说？”

洛以岚点了点头，还是决定将那天君谦修做噩梦以及噩梦之后醒来的事情与君无弈说一遍，从刚才来看，小修大概真的不愿意说这事，但孩子有孩子的小心思，大人有大人的考量，洛以岚却觉得，理应告诉君无弈一声，免得留下什么后患。

君无弈听完之后，便皱眉深皱，“我知道了。”

顿了顿，他又道，“这两日辛苦你了，这件事，是本王疏忽了。”

洛以岚莞尔一笑，“小孩子的心思总是比较敏感，他们的出发点也往往和我们成年人不一样，但大多数时候，大人却往往容易忽略了。”

君无弈点头，“多谢提醒。”

洛以岚和君无弈回去的时候，君谦修已经吃完药了，见到君无弈的时候，还是有些拘谨，似乎害怕君无弈继续问那个为何离家出走的问题似的。

君无弈看着心虚的儿子，抬手揉了揉眉心，将君谦修带去了后边，大约一刻钟之后，父子两人才重新出来，再出来的时候，气氛已然变好了许多，完全看不出这父子之间发生过什么，甚至君谦修还非常开心地对洛以岚笑，洛以岚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照平阳长公主的吩咐，君无弈要先送洛以岚回康武侯府，洛以岚推辞不过，只能应下。

雪天路上行人少，车内暖烘烘的，最高兴的莫过于君谦修小朋友了，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地跟洛以岚说话，然而不管他说什么，洛以岚都能应对，还逗得他将自家父王忘在了八百里外。

宽敞的马车里，君无弈看着这一幕，他几乎很难很难想象，与君谦修说话时候，身上充斥着平和温柔气息的洛以岚，会是那个一刀砍下奸佞人头的，杀人不眨眼的，浑身煞气之人。

君谦修左看看洛以岚，右看看父王，一边是父王，一边是最喜欢的姐姐，想起刚才父王跟自己说的话，父王说他的娘亲是很厉害很厉害，像姐姐一样厉害的人，但是要等他长大一点，才告诉他娘亲的故事。娘亲不是不要他了，只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娘亲去就去天上，但是会一直看着他长大的，而且他不是没有娘亲哦，他还可以有新的娘亲。

想到这里，他忽然抓着洛以岚的衣袖，冒出一句，“姐姐，你做修儿的娘亲好不好？”

君无弈翻书的动作一顿，洛以岚脸上的笑意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马车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

君谦修见着沉默的父王和洛以岚，眨了眨眼，转头去看君无弈，“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