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十年前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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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芫逆着光而进,所有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看到少年脚步翩诀而来。
穿着一袭黑色的披风,头上带着风帽,一步一步,在众人目光下走向大殿中心。
褪去身上的黑色披风,扔给一旁的侍卫。
一撩前袍,恭敬的跪在地上,对着首位之上的皇上淡笑道,“父皇,儿臣回来了,让您担忧了。”
皇帝走下台阶,每迈一步,脸上的冷意便少一分。
走到秦陌芫身前,大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低斥道,“芫儿,这些时日你去了哪里?”
秦陌芫真切感受着来自皇上的宠爱和担心。
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意,她低声道,“父皇,待会儿臣会亲自向所有人皆是儿臣这些时日去了哪里。”
皇帝松开她,微低着头,一双布满风霜却漆黑的眉眼紧紧锁着她。
这一眼像是在看她是否完好,是否安恙。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皇帝低低道了两句,脸上眉梢都洋溢着会心宠溺的笑意。
众位大臣神色各异。
皇帝宠爱太子殿下,看来不止是表面宠,是深入骨髓的宠爱。
慕容燕肖低着头,脸色冰冷,垂在身侧的大手微微紧握。
眸底深处泛着讥诮的嘲讽,薄唇紧抿着冰冷的弧度。
同为儿子,他在父皇眼里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皇帝松开秦陌芫,转身走向大殿之上,霸气凛然的坐在龙椅上。
神情冰冷威严,声音低沉有力,泛着不容侵犯的冷意,“今日早朝继续,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众位大臣连忙应声。
自从秦陌芫进来,笙筝脸色瞬间苍白,低垂的水眸里裹着浓郁的怒火仇恨,
身躯微颤,像是止不住的想要冲上去撕裂她一样。
手背一热,她侧眸,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低眉敛目,气息平静,大手裹在她的手背上,像是在安抚她。
今日的朝堂上少了一个人,是白宰相,他亲自向皇上告假,去寻找太子殿下。
秦陌芫目光清冷,拱手道,“父皇,此事事关重大,儿臣想请皇后娘娘来龙殿。”
众位大臣神色各异,摸不透太子殿下的心思。
御史台主心里隐隐不安,转身冷声问了一句,“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让皇后娘娘来龙殿,恐有不妥。”
秦陌芫眉心一扬,泛着冷傲,“是不妥还是心里有鬼?”
御史台主脸色一变,“太子殿下此话何意,恕老臣不懂。”
秦陌芫冷笑,脸上的冷意昭然,“等皇后娘娘来了,本宫说了之后,相信御史台主自然会懂,而且会非常懂!”
御史台主眉心紧拧,总觉得此次的太子殿下不同与往。
她究竟要说什么事,让皇后亲自道龙殿内。
陡然间一抹不详的念头滑至心头,他身躯微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已然缓缓起身,悠闲自得立在那里的太子。
莫非是有关于——洛妃娘娘的?
眼皮子直跳,这一刻他从未有过的慌乱,即便是皇上让他女儿嫁到北凉都没这么慌过。
*
山涧之上,男人一袭白袍长身玉立,看着脚下的草地。
当时的她就站在这里,当时他那般斥责的责怪她。
男人凤眸轻阖,眸底的深沉悔恨似是要将周围的景物吞噬。
身后劲风而来,明净落在男人身前,因为激动脚下踉跄了几下。
男人俊眉紧拢,不耐道,“人还没找到回来做什么?”
明净惊喜摇头,“爷,秦公子回来……”
话未说完,衣襟便被男人的大手提起,低沉薄颤的声音骤然响彻,“她在哪里?”
明净被自己衣襟勒的快喘不过气来,刚要继续说,男人沉怒的声音再次吼了过来,“快说!”
明净只觉得一口血要呕死了。
想要他说,先别勒他脖子!
艰难的指向皇宫方向,“宫……”
“碰!”
刚说了一个字,明净无情的被甩出去,砸在地上,摔的是七荤八素。
待回神,哪里还有诸葛榕斓的身影?
十罗刹也瞬时出现在明净身后,风帽下的十张面容皆是闷笑着。
毕竟看明净如此凄惨不容易。
每次他遭遇的凄惨都与秦公子有关。
之前是小和尚时,被秦公子可谓欺负的很惨。
如今恢复了身份,又因为秦公子被爷欺负的很惨。
明净扶着腰,脸色沉沉的瞪了眼十罗刹,“别笑死了。”
于是,十罗刹的笑声愈发的大了。
这似乎是十几日来,所有人由心而发,最轻松的一次笑意。
*
与此同时,祁安城内,高头大马飞一般的冲向城外。
路上的行人纷纷避开,惊慌的看着一脸激动的人。
阿华骑马到了城外,看着一望无际的空旷,没有自家五爷的踪影。
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今早五爷自己要亲自去大齐找秦公子,这会是不是已经走出很远了?
在他思索间,前方陡然间响起马蹄声。
抬眸望去,远处烟尘滚滚,高头大马身后,是漫天的灰尘烟飞。
马上,男人一袭青袍,矜贵无比,俊美如斯。
漆黑的凤眸里裹着浓郁的激动,即便里的如此之远,他依旧看的清清楚楚。
五爷已经已经知道了?
在男人经过他身侧时,他还是大吼了一句,“五爷,秦公子回来了,在宫里。”
“知道了。”男人薄唇紧抿,唇角噙着久违的笑意,风一般的朝着宫内方向而去。
这十几日她究竟去了哪里?
若非在半路遇到锦陌山庄的人禀报,他差点就去了大齐,再一次的错过她。
到了皇城外,男人翻身下马,脚步极快的冲了进去。
守在皇城的禁卫来不及阻拦,只听低沉迫切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来,“谁敢阻拦本相,杀无赦。”
禁卫身躯皆是一抖,中规中矩的站着,当没看到。
南戎新上任的宰相,皇宫出入自由,权力滔天,岂是他们这些小喽啰阻拦的?
*
晌午已至,暖暖的光线洒落在大殿之中,反射着刺眼的亮光。
派去的太监已经去了凤鸣宫,就等着皇后前来。
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有人担忧,有人看戏,有人惶恐,有人沉着怒意。
秦陌芫负手而立,悠闲自得,眉心微扬,唇角泛着冷傲的弧度。
大殿外,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冲了进来,众人都以为是皇后娘娘。
转身之际,却见一白一青两道身影站在太子殿下面前。
等众人看过去时,皆是一震。
一袭白袍是北凉二王爷,诸葛榕斓。
一袭青袍是当朝宰相爷,白梓墨。
两人丰神俊朗的容颜皆是沉冷冰寒,凤眸里都裹着无法抑制的怒意。
对,怒意!
滔天的怒意!
两个男人身上的怒意散发在整个大殿之上,让大臣们都有些畏惧。
秦陌芫眨了眨双眸,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人。
什么情况?
她才刚回来,这两人怎么这么快找来了?
不过眼下的情况可不允许这两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猛地退后两步,她面色微凝,声音疏离冷淡,“白宰相和北凉二王爷忽然出现在本宫面前做什么?”
她眉心微扬,瞥眼了一侧,“还请两位移到一侧,本宫有事处理。”
皇帝坐在龙椅上,眸光深沉似海,在两个男人的背影上徘徊。
眉眼轻眯,唇角的弧度若有若无。
秦陌芫见两人未动,身上的怒意更甚,她心里一虚。
“请两位移至一侧,本宫——”
“这十几日你去了哪里?!”
眼前骤然一暗,男人已逼至身前,大手攥住她的手腕,语气沉寒。
秦陌芫心神一颤,抬眸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清楚的察觉到手腕传来的颤抖,是男人的身躯在抖。
若非触碰,她真是丝毫看不出来。
余光扫了眼大臣们好奇的眼神,她脸色镇定,。
水眸潋滟的看着他,眸底泛着只有男人才能看到的乞求,“二王爷,这件事待会再谈。”
男人薄唇抿的紧紧的,凤眸沉寒,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有多想将她抱进怀里。
紧紧抱住,生生世世不要再放开。
这种失而复得,十几日担忧死灰的心一瞬间得到缓解。
这一刻他想将她藏起来,让她与世隔绝,不再被任何人所扰。
手腕被男人的力道捏的很痛,秦陌芫轻抿着唇畔。
另一只手在袖袍下攥住男人的云袖,轻轻拽了下,眸底乞求的看着他。
看着她如同小猫般乞求的眼神,诸葛榕斓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带走。
但他清楚,此刻不能冲动。
俊眉紧拢,放开她的手,却是往她身侧一站,修长的身形矜贵如皇。
那种与生俱来的气息让人从心里觉的畏惧。
白梓墨始终站在她对面,凤眸深深的凝着她。
眸底浓烈的情绪过着万千情绪,最终都化为一片黑沉,湮灭在眸底深处。
男人拾步朝她走来,与她一步之遥。
目光卷着无人能看懂的身影,低沉的声线自薄唇溢出,“回来就好。”
仅仅只是一句话,男人敛了眸光,径直走到她的另一侧,负手而立。
秦陌芫低眉敛目,眉心紧紧凝着。
这两人能不能离她远一些?
如今这个局面,是故意让别人以为他们有断袖之癖吗?
可是两个男人犹如雕像,长身玉立,低眉敛目。
这周遭的一切都没有放在眼里,唯有身侧的女人是他们所在意的。
这十几日的遭遇他们不想再尝试一次,再也不想!
笙筝低敛着眉眼,垂在身侧手紧紧攥起,止不住的颤抖着。
自白梓墨进入大殿,至始至终他从未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慕容芫身上。
他眸底浓烈的深情,那种呼之欲出的担忧和心疼。
那种隐藏着想要将慕容芫藏起来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
如今第一次见,却是对一个男人!
察觉到手背上的禁锢,她冷笑抿唇,一切从昨晚已经不复存在了。
白梓墨!
慕容芫!
她要他们为她所承受的付出代价!
“皇后娘娘驾到——”
外面响起太监禀报的声音,声声传入到大殿之内。
秦陌芫凛眸,目光冷然的看着殿外。
皇后——李秧寰!
终于来了吗?
大殿外,皇后身着凤袍,莲步轻移,雍容华贵。
走进店内,众位大臣拜见皇后。
唯有三人未动,太子,北凉二王爷,白宰相。
皇后走来,美眸轻抬间,看向立于两个男人之间的那抹身影,雍容华贵的容颜骤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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