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黑衣陌刀两只九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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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众幼鳌才全部离去。</p>

<p>二人一跃而下，来到方才众鳌聚集的岛上。</p>

<p>“有六十多只呢，这里也没什么了，走吧。”鲜于燕摸着肚子说道。</p>

<p>岛屿整个由一块巨大的岩石构成，寸草不生，经年累月被那些幼鳌趴伏着吸收日月精华，岩面光滑如镜。此外别无它物。</p>

<p>天坑内已经全部暗下来，向上望去，最后一抹光亮落在一处石像的脸上，静穆，而又诡异。</p>

<p>岛的后边，是另一道暗河的入口，二人扒拉过方才两个饲鳌人驾驶的小船，驱船驶入。</p>

<p>“这洞中的神像和雕塑，同我们那日搜寻杜环时所见到的很像。”郭暧摇着船，走了一段，发现这一段暗河稍微深入的地方，开始出现了一尊尊的雕塑，或兽或鸟，或神或人，雕像的嘴里、手里、爪子里，安插着许多的火把。</p>

<p>“恩，看起来没错。”鲜于燕也跟着左右打量着，回答道。</p>

<p>“不会再遇到双头蛟吧？”郭暧回头看向鲜于燕。</p>

<p>“嘿嘿，你怕了？”这次换了鲜于燕逗弄郭暧。</p>

<p>“有你在，我怕什么。对了，你好像跟那双头蛟蛮熟的吗？还有那百头鳌？怎么你竟跟这些上古的神兽打的火热啊？”</p>

<p>“嘿嘿嘿嘿，嘿嘿嘿嘿。”鲜于燕一味傻乐，并没回答郭暧的话。</p>

<p>过来三炷香的时刻，船行到一处拐角，忽然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p>

<p>“这次松下风和小狐狸大人，非要去劫什么大理寺的天牢，搞得满城风雨，据说皇帝已经下旨，要广平王亲自帅兵来攻打咱们，好日子快到头喽。”</p>

<p>“什么好日子快到头了，我们的族人世世代代做汉人的奴役，还叫好日子？别胡说八道，小心上边人听见。”</p>

<p>“边令诚都那样了，还要小狐狸暴露原形去救他，至于吗？”</p>

<p>“好像是为了高仙芝的什么宝藏。他是真疯了，羽归林大人盘问了许久，也问不出什么来，确定他是真疯了。好像正在想办法治他的疯病。”</p>

<p>“高仙芝的宝藏？主人经营这么多年，搜罗金银珍宝无数，还要什么高仙芝的宝藏？”</p>

<p>“不是金银珠宝，那次主人下来时召集大家议事，说是什么一批太宗年间流传下来的枪械铠甲有了眉目，应该就是指高仙芝的宝藏，有了那批装备，复国指日可待。”</p>

<p>“复国，复国。我们自打钻进这地底下，就跟老鼠一样活了十几年了，外边什么样都不知道了，还复鸟的国啊。”</p>

<p>“别他妈胡说八道。”</p>

<p>“好，好，好，我不说了。哎？按理说六子和张槐该回来了啊？怎么一直没动静？”</p>

<p>“你一说还真是。刚才还听到那边传来摇橹的水声，怎么到近前了忽然没了声音。”</p>

<p>对话的两人警觉起来，不再说话。石壁上，慢慢现出两人漆黑的身影，他们正走了过来。</p>

<p>“喂，张槐——六子——，别闹了，快出来。”一个人喊道。</p>

<p>郭暧和鲜于燕稳住小船，不发出一点声响，他们不知道拐角那边的情况，不敢贸然前进。</p>

<p>喊话的人，又叫了几次，没人回答，只有一阵阵回音嬴荡在地下世界里。</p>

<p>那二人终于耐不住性子，只见崖壁上的人影晃动，似乎是自岸上跳进了一艘船里，划了过来。</p>

<p>郭暧、鲜于燕比划比划手势，心下会意。只待二人摇船过来，各自看准对手，当下擒拿，带入了怀中按住。</p>

<p>擒住的二人，一律带着白头带子，正中缀着一枚黑铁徽记，郭暧看出来，徽记正是三足乌鸦的样式。</p>

<p>郭暧也不急着问话，把擒住的贼人交由鲜于燕，自己上了对方的小船，慢慢划动，在拐角处探身观望了一番。</p>

<p>“咸鱼，没人了，上来吧。”郭暧回首招呼鲜于燕。</p>

<p>此处竟是一处专门修建的码头，空荡荡一块平滑的岩石，靠崖壁有一处砖砌的小屋，屋内燃着灯烛，没有别人。</p>

<p>鲜于燕虽然个头矮，力气却是大得很，愣是把两个比他高出一头的乌鸦，打横了身子，夹在了肋下，几个踏水，上了码头，一把丢进了小屋里。</p>

<p>以郭暧、鲜于燕的手段，盘问他俩，自是不费吹灰之力。</p>

<p>一番盘问，原来这巨大的地下世界，由四条地下暗河构成，又相互交错，犹如一只巨大的蜘蛛。</p>

<p>还有一些支系河道，是由一些远古的先民开凿而成，其中还许多的殿宇、房间。</p>

<p>当初一百多年前，乌鸦的主人发现了这个地下世界，便作为自己图谋起事之用，囤积金银财宝、蓄养兵士。</p>

<p>至于那主人的样貌姓名，二人却是从未见过，也不知晓，平日里领导他们的便是松下风、羽归林。</p>

<p>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和尚，一身酒气，不知道是何许人也，但看松下风、羽归林对和尚倒是十分的尊敬，地位应该在二人之上。</p>

<p>郭暧、鲜于燕心下寻思，这和尚应该就是怀秀没错了。</p>

<p>乌鸦内部纪律严苛，抓住的两名乌鸦身份不高，平日里也只负责饲养百头鳌，参加军训演武，地下世界的事道听途说也好，大众集会也罢，两人勉强知道个大概，而道路分布却知道的甚少。只是问出一两条路径，可以通向一处演武场、一处百人左右的生活据点。</p>

<p>二人把两名乌鸦捆好，又脱了他们的袜子给塞进了嘴里。按着二人的说法，出小屋绕道崖壁后边，果然见到一处沿着崖壁凿洞架设的栈道，一直旋转着通向上方。</p>

<p>郭暧、鲜于燕沿着栈道一路上行，辗转旋绕，跨溪过涧，过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崖洞内，洞内灯火通明，凿壁成室，应该就是那两名养鳌人所说的生活据点。</p>

<p>据点内灯火通明，二十余间石室内却空无一人。</p>

<p>按时辰计算，现在依然是深夜时分，怎么这些人不睡觉么？还是在地下世界呆久了，作息与地上的人们不同？</p>

<p>郭暧、鲜于燕一路寻思，一路沉默，一路继续前行。</p>

<p>渐渐走出了生活据点范围，忽然见得前方的光亮有些不对，不是火光，更像是月光的样子，仔细听时，竟有打杀的声音传来。</p>

<p>二人急忙顺路前行，来到洞口处，才发现洞外下方，竟是一处山谷，明月高悬，山谷里亮如白昼。</p>

<p>二人见一条山路在前，顺势蹚了下去。</p>

<p>皎洁的月光下，二百余人聚作一团，困住了中间一名黑衣人。</p>

<p>黑衣人单手挥动一把陌刀，刺砍劈斩，撩挂挡翻，勇猛无匹，一时间杀得众人纷纷退缩。</p>

<p>眼看黑衣人杀入了自己的老巢，雄风虎势，如入无人之境，众乌鸦一个个气不打一处来，不时的传来几声愤愤不平的叫骂声。</p>

<p>人群中忽传来一声娇喝，众人急忙退散，平地里忽然现出一只庞然大物。</p>

<p>郭暧、鲜于燕看得仔细，正是那日在右街使韩当处，袭击自己的九尾妖狐，一身银白的皮毛在月光下，异常妖美。</p>

<p>银白色的妖狐张开巨口，利爪、铁尾，不断袭向黑衣人，逼得黑衣人只得收起陌刀，一路闪避撤退。</p>

<p>众乌鸦似乎也很少见识这九尾妖狐的状态，纷纷长啸，顿时战意高涨，人群四面一涌，把黑衣人逼在了正中，截去了退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