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金莲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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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里原本住了八个丫鬟，是无铃无垛嫁进来后买的，我给她们起名“白芷，红芫，橙芋，黄芩，绿荷，青葙，蓝荨，紫芸”。</p>

<p>楼月曾调侃到：“缘止于今，云何相寻？王爷这是多怕旧情人？”</p>

<p>其月说：“一看主人就是个薄情寡幸之人，通俗讲不就是自己玩腻了还不许别人死缠烂打？”</p>

<p>我问他们知不知道我就在他们身后，其月坦荡回答：“不然你以为我们说给谁听的？”</p>

<p>我随口而出的名字，哪里想到那么多。</p>

<p>如今加上我这“金莲”，薄情主人的轮廓一下子清晰了。</p>

<p>除三位女主人每个房里留有一名值夜的，其余丫头都在这里安歇，同一群花季少女同床共枕，我却只能辗转反侧，难以成寐，唯有翻来覆去地诅咒星沉。</p>

<p>夜色阑珊，拂晓将至，快到了上工时间，丫鬟们本来睡得就轻，被我一折腾都醒了，互相抱怨着，最胆小的青葙发现她边上多了个人，吓得大叫，引得其余四人也探头看来，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不用点灯也恰可以看清。我面带微笑与她们打招呼，思考着如何自我介绍，我可不想叫“金莲”！</p>

<p>没有预想中她们对我的好奇，自我介绍和还未起好的名字也没用上，脾气最大的红芫说：“新来的，你大半夜瞎折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p>

<p>这些丫头平日里见到我都是柔声细语的，巨大的反差惊得我忘了道歉，我的愣神在她们看来却是倨傲无理，平日里各为其主的五人对视一眼，联合将我围起来，黄芩扯掉我的被子，力气最大的橙芋揪着我头发把我按在墙上，红芫捏着我下巴，居高临下：“新来的丑八怪，别以为你和王爷有道一样的疤就登了天了，姑奶奶现在就给你添几个麻子！”</p>

<p>她从枕下摸出一支簪子，朝我脸上戳来，我愿放弃面子与她们求和，但身为女人，怎能放弃自己的脸？呃，我的思想好像也变得女性化了……我给自己编了另一个借口：我还没见过自己的新脸，虽说别人都说丑，也不能在我看见前毁了去。</p>

<p>我略微用力，就挣脱了钳制，反抓住了红芫和橙芋，突如其来的逆转让女孩们猝不及防。</p>

<p>红芫性子烈如风萧萧，橙芋眉宇间英气似端木兰，我一时心猿意马，对着她们娇嫩的脸庞一边亲了一口，气氛霎时诡异起来……</p>

<p>待我意识到现实时，松开了钳制她们的手，奉上迟到的歉意，二女一人打了我一巴掌，骂到：“变态！”</p>

<p>好在鸡鸣适时唱响，黎明的曙光突破了地平线，众丫鬟都要起床各司其职去了，没工夫再搭理我，她们离开的眼神各异，蓝荨表示同情，黄芩期待晚上即将上演的好戏，青葙一直躲着我，离我远远的，红芫和橙芋警告我等着瞧。</p>

<p>她们陆陆续续出门后，我终于有机会照镜子了。</p>

<p>平平无奇的五官组合成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若说以前的影子，唯有左脸上那道被灵均划的疤痕。</p>

<p>伤疤对于男人来说可以看成成长的勋章，增添阳刚之气。对女人来说，就是利刃，再美的容颜也会被一道疤毁掉，何况原本就不出彩的相貌，“其貌不扬”用我身上已经算夸奖了。</p>

<p>我闭上眼对原本的脸忏悔：曾经有一张绝世美颜放在我身上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时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那张脸，如果非要给这份珍惜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p>

<p>再睁开，面前的脸漂亮许多，我吓到腿软。</p>

<p>“楼月，你吓死我了！”我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这柔软的凹凸感，令我忍不住多抚几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