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蛊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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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几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诊所，大夫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听见我说要说洗胃，推了推眼镜片，问我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p>

<p>我指了指嘴巴，“啊啊”两声，快哭了，“大夫，我……我吞了一条鱼！”大夫说屁大点事，哪犯得上洗胃，谁没吃过鱼？</p>

<p>我说那条鱼是活的，它有毒！</p>

<p>大夫“腾”一下站起来，说你们年轻人还真会玩，走吧，我先给你打个X光片。</p>

<p>拍完X光，大夫研究了好久，推推眼镜片，问我是不是跟他开玩笑？我急得都要疯了，再三表示自己没说谎，大夫不高兴，把X光片递给我，“你自己看，哪有东西？”</p>

<p>我接过X光片愣住了，上面确实没照出任何东西。可我不死心，联想起杜明和那只野猫浑身发黑的死状，我就吓得直小腿直转筋，央求他一定要给我洗胃，没准鱼太小，你这破机器照不出来。</p>

<p>大夫被我缠得没办法，说洗胃哪能随便洗，要不，咱再做做肠镜？</p>

<p>做完肠镜，还是没有找出那条鱼苗，倒是帮我治好了多年的老便秘，我捂着股沟走出诊所，大夫拎着大铁棍子目送我离开，回家躺床上，翻来覆去想事情。</p>

<p>杜明的死状太吓人了，还有那条莫名其妙被毒死的野猫，都是接触了那条龙鱼苗才被毒死的，现在那鱼苗被我吞了，我会不会也……</p>

<p>我不敢想了，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等待毒发，等到天黑了一点反应没有，才意思到自己白担心一场。</p>

<p>难道杜明和那只野猫的死只是巧合，根本不是被这条鱼毒死的？可它突然钻进我肚子里，连医院也检查不出名堂，很奇怪。</p>

<p>怀着疑惑我走下楼梯，盯着空鱼缸发懵。没多久手机响起铃声，我接了，电话里传来勇哥兴奋的声音，“哈哈……你小子运气真好，供货商连夜给我空运了几条大金龙，全都是满朱麟过背的大头金，下午刚送到，你赶紧过来看看吧！”</p>

<p>我挂了电话出门，打车到渔场时天已经黑透，渔场里还亮着灯，勇哥一直在等我验货。</p>

<p>我敲门进去，勇哥把我拉到鱼池边上，指着几条“过背大金龙”直喷唾沫星子，“小叶，哥们仗义吧？这次给你带的都是品相最好的龙鱼，你的客户一准满意，说不定多付你一笔钱呢！”</p>

<p>我看向池子里游动的龙鱼，可能是灯光太暗，眼睛花了，看不清楚鳞片，揉揉眼角，有点恍惚，“勇哥，鱼的事先不急，杜明昨晚死了。”</p>

<p>“什么？”勇哥蹦起八丈高，回头看了看我，忽然好像想到什么，颤着嗓子问，“兄……兄弟，杜明怎么死的？”</p>

<p>我说你怕什么，杜明又不是我弄死的，我是那样人吗？</p>

<p>“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嘿嘿，是我多心了。”勇哥直擦冷汗，又冲我喊，“诶，不对，小叶你啥意思？感情杜明挂了，这鱼你就不用赔了，那你要不要啊，存心拿我开涮呢？”</p>

<p>我拍了下有点恍惚的脑子，说放心肯定不会赖你的账的，你放心，只是这两天手头有点紧，过几天把钱给你成不？</p>

<p>“都是老熟人了，缓几天没事的。不过你得尽快啊，鱼钱都是我帮你垫着呢，我这就去给你找袋子，今晚拉回你店里。”他这才放心，咧着大嘴泡呵呵乐。</p>

<p>勇哥估计怕我不认账，把这么贵的观赏鱼砸自己手里，跑得屁颠颠的，先带我去办公室坐下，又跑出门找装鱼的袋子。</p>

<p>这两天的事让我很烦心，坐了一会儿，勇哥还没进来，我靠在茶几上休息，心里越来越烦闷，莫名奇妙地变得很暴躁。</p>

<p>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看什么都不顺眼，莫名奇妙地就想发火摔东西。这种情绪好像扎根疯长的野草，我脑门子青筋鼓高，开始恶狠狠地磨牙，嘴里愤愤咒骂着，骂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p>

<p>直到勇哥拎着几条打包好的“大金龙”推门进来，招呼我跟他离开的的时候，我压抑的情绪好像一下就找到了宣泄的口子，爆发了。</p>

<p>“草泥马！”我推开茶几蹦起来，不知道怎么搞得就扑到勇哥面前，伸手去掐他脖子。</p>

<p>勇哥吓得边往后躲边喊，“兄弟你干什么？”他一把推开我，我没站稳摔在地上，脑门子一热，啥都不知道了。</p>

<p>……</p>

<p>重新恢复意识，我还躺在勇哥的办公室，大脑很晕，好像压着铅块。</p>

<p>“勇哥，我怎么……”我脑子好疼，烧得很迷糊，勉强支撑着爬起一半，刚要说话，勇哥神经质般地操起一截桌腿，边挥手边喊，“别过来，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p>

<p>脑子里的眩晕感让我不想再说话，茫然打量四周，办公室一片狼藉，茶几都撞折了腿，断掉的桌腿正被勇哥抓在手上，防备我靠近自己。</p>

<p>我感觉脑门好疼，一模上面都是血，晕晕乎乎道，“你打我干嘛？”</p>

<p>“你特么恶人先告状，你丫的知不知道你刚才都干了什么？”勇哥比我激动多了，一脸凶狠地跳起来，臭骂我，“马勒戈壁的，小叶我没想到你是这种叼人，算老子瞎了眼，你先别动，咱先算一算损失，你不陪我就报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