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八十五 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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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永恒法庭。

是李欢从澳国代表手里弄来的，号称要借着玩，但实际上没打算还的东西——对了，另外一个空间，永恒法庭不就是独立的时间和空间吗？李欢想到这里心下一喜，要启动这东西的方法李欢早就问出来了，他眼看着碎肉快再一次复活，他大喊一声“老鹰！”。

瞬间，那团碎肉不见了，而随着碎肉的不见，栀子好像也从迷茫中恢复过来。

“对了！我早就应该这么干了！妈的太吓人了！”李欢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送进永恒法庭里去，好好审判审判这个小子的各种罪行，他可……我靠！”

李欢这口气还没松完呢，忽然之间，在原地出现了一个洁白的灵魂。下一刻，辉煌的圣光伴随着似有若无的圣歌笼罩了整个后花园。

“老鹰，你是老鹰吗？”栀子猛然一惊。

“栀子？我听到了栀子的声音……天啊，栀子，真的是你！”那个洁白的灵魂看到栀子，在那一瞬间，李欢感觉到一股欢天喜地的情绪弥漫他的精神力频道。

“他出来了？”李欢看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家伙，眼珠差点掉在了地下：“他身上有个AI？”

“他是真正的道德无暇者！”小飞鄙夷，随即好奇道：“我知道那三个变态是用什么水准来审判的，竟然真的有人能在他们的审判下活着出来？我现在真的开始好奇，他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个变态……”李欢憋了好一阵才憋出几个字来。

李欢是怎么从永恒法庭出来的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要真正送上天平去审判的话，李欢就彻底完犊子了。那是小飞给他作弊，李欢才换回来了一条命。而这个碎肉一样的家伙，被李欢送进了永恒法庭之后，竟然还能活着出来——问题是伴随那一阵圣歌一样的声音是什么操作，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道德无瑕，要立地成圣了？

这点李欢始终想不明白，看着栀子和老鹰两个半透明的影子拥抱，李欢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就是蒙太奇的笔下最疯狂的世界。阿兹特克人的血腥和残忍是毋庸置疑的，但从永恒法庭的审判来看，老鹰是一个真正的圣人。一边是有史以来最血腥最残暴的文明，一边是经过永恒法庭审判之后“立地成圣”的老鹰，李欢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永恒法庭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李欢那是亲身体验过的，谁要是说永恒法庭作假，那李欢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能看到这个结果，也就是说老鹰是一个真正的圣人，拥有这个世界上最无暇的道德和最崇高的品质，但他怎么就会变成一团碎肉呢？

一团碎肉，暴起伤人的碎肉，是一个道德高尚的圣人，鬼都不信。

不过眼前的一切由不得李欢不信。李欢环视四周，空灵的圣歌依然还没有停息的意思，这样的景象，不由得让李欢想到了某些悲情场景中为拯救世界而自我牺牲的圣人消失之后的最后一个镜头——尽管他相当怀疑这样的剧情会不会发生在阿兹特克人身上，毕竟在人类有记载的历史上从头看到尾，阿兹特克人是最擅长牺牲别人，而不是自我牺牲。

就在李欢在心里吐槽的同时，那若有若无的圣歌终于停止了。

好吧，刚刚那一团碎肉正式蜕变，蜕变成了一个洁白无瑕的灵魂，李欢直视这个“道德圣人”的灵魂的时候，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心底的龌龊。没办法，面对一个从永恒法庭出来的“神圣灵魂”，李欢这类普通人除了自惭形秽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就在李欢胡思乱想的同时，抱在一起的栀子和老鹰终于分开了，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李欢面前，老鹰走在前面，看着满身圣洁气息的老鹰的灵魂，李欢几乎都眯上了眼睛。这就是天使本天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纯粹的存在，究竟是什么鬼，按理说，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样存粹的灵魂。

“谢谢你救了我，把我从无尽的痛苦中解放出来，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不知道还会在这里浑浑噩噩生活多少年，而我心爱的栀子，我再也见不到她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到来。远方的客人，我在这里真诚地感谢你们！”老鹰鞠了个躬。

李欢下意识闪开：“别，你别鞠躬，你一鞠躬下来，我总觉得我要少活二十年，我还没活够呢！”

“哦？为什么这么说？你让我们重新团聚，我应该谢谢你！”老鹰说道：“我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久，栀子告诉我，是你让我解脱的。你一定是什么伟大的巫师吧？刚刚我感觉到我的身心受到了洗礼，思想也不那么浑浑噩噩了……请不要推辞，我必须要感谢你们！”

“我才不是什么巫师呢。”李欢别扭，赶紧伸手拦住了老鹰：“真的别鞠躬了……如果你想帮我的话，我想跟你打听点事情。”

“什么事情？那都无所谓了，你自己看吧。”老鹰伸出了一只手：“栀子说你会灵魂法术，我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所以你自己看最好。”

我靠！李欢心里暗叫一声，不愧是的道德圣人啊，这个标杆够高的，估计自己一辈子也达不到——没认识一分钟就敢让人用灵魂丝线来窥视记忆，这神经可不是一般粗大，怕是刚刚进入永恒法庭的时候让人洗脑，把脑子给洗没了吧……不过李欢虽然在吐槽，但还是立刻扔出一根灵魂丝线连接上了老鹰那半透明的身体。

连接到老鹰的身体的时候，李欢顿时感觉到了眼前一阵模糊，然后几乎是转瞬即逝一般，世界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李欢，我发现我们融入这个世界了，不在是这个维度之上的了！”小飞惊喜地喊道：“对了，你和他灵魂互动，我们就被拉入了这个世界的相对时间之中！太好了，起码我们从刚刚的被卡在时间点上，变成了来到这个时间点里了。接下来你就只需要看看他的记忆里有什么，找到能出去的线索就好了。”

“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呢……”李欢自言自语，然后认真地对老鹰说道：“那不好意思了，我要读取你的记忆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没办法，面对一个道德圣人，李欢也有压力啊！

“不用这么客气，还不知道能不能

帮上你们，总之是你们需要的就自己看吧。”老鹰说道。

李欢点点头，这才开始读取老鹰的记忆。

还被说，比起栀子那零零散散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鹰这种“神圣体质”加成，他的记忆真的是异常清晰，清晰到了每一个小细节。因为李欢也不知道自己实际上要找什么——到底是关于雨林中金字塔和黑雾的线索，还是从这里出去的方法，所以李欢在经过了老鹰的同意之后，也老实不客气地将他的记忆一点一滴仔细地翻查。

老鹰出生在一个普通阿兹特克人家庭里，就是那种笃信祭祀的家庭。从小老鹰的母亲就被送去祭坛做了活祭，他由父亲带大。他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阿兹特克人战士，阿兹特克人讲究集中管理，老鹰小的时候没什么童年，除了种玉米，就是收玉米，然后就是在家里等待着父亲回家。在他七岁那年，发生了西班牙征服者登陆事件，在经过了短短两年的时间，西班牙征服者凭借那个预言，征服了庞大的阿兹特克帝国，从此，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奇特，也是最血腥残暴的文明宣告覆灭。

老鹰那个时候9岁，什么也不懂，西班牙征服者要在这里寻找阿兹特克帝国留下的宝藏，抓了大批奴隶，他也在其中。经过几年寻找，老鹰遇到了无数的危险，侥幸活了过来，而经过几年的寻找之后，西班牙征服者也放弃了这个宝藏。虽然放弃了宝藏，但还有大批的阿兹特克人奴隶，西班牙征服者接下来就靠着这些奴隶开始建造自己的城市。13岁的老鹰，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出来，又从寻宝人专职成了建筑工人。到年纪轻轻十三岁，老鹰已经杀死过几个敌人了。有野外对他虎视眈眈抢夺食物的，有试图将他拐卖到其他地方的人贩子……理论上来说，他算不得道德无瑕。

不过李欢看到这里，差不多明白为什么老鹰是一个道德无瑕的人了。

因为永恒法庭的审判方法在于读取被审判人的本心和所有一切的法律，不过比起后者，前者的权重更大。读取本心的意思是说，好坏的认知，全来自于被审判人的内心。比如说一个杀了八百人的阿兹特克人祭祀，但看这一点他是没有罪的，不仅没有罪过，而且还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因为在阿兹特克人的认知之中，将祭品送上祭坛，那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不仅不是罪过，而且还是功劳。从这个层面看，祭祀是没有罪过的。

老鹰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