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刺绣合作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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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柯楼下的跤场。

程洲反手扭住了高宠的手臂，变成背对他。他迅速提右腿抢进、将腿往高宠胯下一别，扎稳了脚步；右膝轻轻一顶高宠的右腿弯，高宠立刻重心不稳，晃了一晃。程洲见时机已到——身躯猛的往下一蹲，腰、背、手同时发力，把摇晃的高宠往右侧一掀。高宠高大的身躯就倒翻了过去，头的方向对着程洲、后背仰“拍”在地上，一声闷响！

程洲毫不迟疑，蹂身而上、双手扣住高宠的下巴、双脚蹬住他的双臂，不让他双臂上举来解下巴之危······僵持了一会儿，高宠右手拍拍程洲的鞋子；程洲放开了他，两人起身。

“学习掼跤对你有益的。你身形高大，平日又主要练习长兵刃；如果一击不中被敌人攻到面前近身肉搏，难以防御。将来，你难免会面对西北和燕云的蛮族；他们之中掼跤和近身角力的好手很多，你总得练习怎么防御才行。”

“只要你能顶住他们的一抡近身抢攻，等你重新拉开了距离，对方必死无疑；毕竟，你是一代枪王！如果是用兵刃比对，我肯定打不过你的。”程洲看高宠有点受挫的样子，就安慰他；这对一个从小就一直赢的少年来说，会适应吗？

高宠憨厚一笑，“金童的少年跤王绝非浪得虚名，今日长见识了。多谢金童勉励，家父病逝之前就指出我难防近身的问题了，我会注意。”

“来来来，金童再赐教几招！”

——

经过程洲的一次小小建议，姐姐程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事业急剧膨胀。

“妇联”刺绣合作社已经扩张到邻近的七个乡镇，拥有妇女绣工会员达九百多人。规模化带来的经济效益相当惊人，伊川一县的刺绣市场几乎被妇联刺绣合作社垄断。

随着妇女们在家里的经济地位的慢慢提高，加上常常几十位妇女聚在一起做工，开拓了眼界，彼此打气、助威；妇女们的自主意识也在觉醒，自尊、自强的精气神也凸显了出来。再自己家里，妇女们说话的嗓门都变得洪亮，对丈夫的辱骂责打也敢反击了······

伊川当地的社会风气自然随着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还不算剧烈，但已经足以让宗祠里的老程度、程刚这样的乡老慨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程淑只是一个十九岁的乡村女孩，她玩玩没想到，才在生产方式上作了一点点改变，就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看着‘妇联’这个飞速前进的“怪物”，她常在独处时惶惶不安······但此时，她想罢手都不能了，这个组织已经牵扯了数百名妇女姐妹的利益；她们收获了白花花的银子、感受到联合作战的巨大好处，她们是绝不许程淑走回头路的；程淑也只能带着姐妹们继续往前冲了。

程洲回家注意到‘妇联’合作社的飞速发展，也是大吃一惊——这不跟小岗村自发改革一样吗？

程洲也从这个实例里面吸收了很多有益的经验，最核心的就是：要想改革社会弊病，不要扯东扯西的大鸣大放，不要在上层没完没了的去争论；而是要润物细无声，要把大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了，让大家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这个利益捆绑，就会驱使大家一起拥护改革保卫改革的胜利果实，改革自然就水到渠成！

历史上很多轰轰烈烈的“改革”，为什么都失败了？

——就是因为“轰轰烈烈”！

你什么实事都没做出一件，先就大喊大叫“我要改革啦”、“大家都来讨论吧”、“不改革不行啊，国家负担太重”、“做出改变当然有阵痛，大家只要忍耐一时就会好”······有必要这样？非得这样才能改革？

何必呢，你没有先把成绩做出来给黎民百姓看到，争取他们的支持；却跑到朝堂上召集利益集团来和他们吵闹个好几年，浪费大好机遇！

而且在这个吵架、争论过程中，等于是你给了这些利益集团通风报信、打了招呼，让他们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让他们集结力量做好了准备，可以从容的对抗改革、破坏改革；保守派反而有了足够的时间去争取群众，造谣煽动，说改革会伤害群众的利益；蛊惑群众去冲击改革派！

搞到最后，你改革派在上层被孤立，结果连底层人民的支持也失去了，你的改革还有什么成功的可能？——你蠢不蠢？何必去打草惊蛇呢？你们啊，还是图样！你们是没有听过一位长者的教诲啊：“闷声发大财！”侬要晓得的呀······

——

“妇联”合作社总部设在程家院里。

每天在这里一起开工、开会，各家汇聚来此的婶婶、嫂嫂每天都有百名之多，程洲是院里唯一的男人，渐渐地就有谁家媳妇拿言语撩拨他。程洲不胜其烦之下，只得搬去常住金柯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