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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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擒贼先擒王，但真正在乱战之中，又有谁能做到乱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费祥将王清的头颅呈到赢籍面前，其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梅岭之上的叛逆已尽数伏诛。

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赢籍和赢简皆是亲临梅岭，华辰也带着如今已经成为他手下的范辛跟了过来。

面对着堆叠的尸体，赢籍只是淡漠地瞟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理会，倒是赢简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想到两百死士临死前的反扑竟能带走六、七百多名禁军的生命。

若是从前的华辰的话，此刻站在梅岭之上，她的心中不会好受，一定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因自己一时起意而搭上近千人的性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在的华辰不会了，和赢籍一样，对于眼前尸横遍野的场景，他也是漠然的。

有些人，死是他们的宿命，甚至有些人将战死作为他们的追求，当然，这种人毕竟只占少数，倒在地上绝大多数的化为冰冷尸体的人是畏惧死亡的，只是，那是责任，无可逃避。

再退一步，抛开这次死战不说，如果咸阳城中一直潜藏着这么一批人，注定会使得人心惶惶，到时会有因为赢籍的猜疑多少人因此而死尚未可知，这些人有所动作又会造成多少伤亡亦未可知。

有一句话叫“早死早超生”，虽然有些粗鄙，但话糙理不糙，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在范辛的带领下，华辰看了看范辛偷偷溜下梅岭的小路，当然，后来这条小路也被禁军堵死，剩余人等无处可逃。

即便如此，看到那条根本就称不上是路的草丛，华辰也是有些惊奇：范辛是如何确定沿着这里可以逃离梅岭的？要知道他是在梅林以南数里处见到逃出来的范辛的。

见赢籍和赢简已经转身离开了梅岭，华辰也带着范辛不紧不慢地离开了这片弥散着血腥之气的地方，启程返回咸阳城。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梅岭之上，近千具尸体堆叠在其上，无人认领，这就是战争，战死者家属所能等到的只能是一纸“死亡通知书”，而非父亲、丈夫、儿子的尸骸。

血腥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随风远扬，若是附近有了解流传自上古的那个传说的人，恐怕会误以为梅岭之上魔皇蚩尤再临世间了，否则何以夺取近千人的生机？

三千名王城禁军只剩下了两千三、四百人，此时也已经随着赢籍踏上了归程，若是站在梅岭最高的那棵树上，还能远远地看到如蝼蚁一般渺小而又模糊的人们，这样说来，反倒是不如死去的那些人来的真切。

随着禁军的离开，热闹了几个时辰的梅岭再度陷入了沉默。可以猜想到，在今天晚上，梅岭之上将是腐食型动物的天堂，几百近千具尸体完全可以满足它们本就不算挑剔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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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赢籍对华辰的态度依旧维持在一个相对较好的状态，甚至在进入咸阳城之后还邀请华辰晚上到王宫赴宴，庆祝彻底粉碎了安平君和长乐君的叛乱。

这场宴席本应在一月之前举办的，因为这些“毒瘤”的存在，赢籍一直在拖着，如今终于算是功德圆满了。

对此华辰则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不过赢籍亲自开口相请，他自然也是不会拒绝，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有些反常的赢籍还是很给他面子的。

骑马走在咸阳城的主街上，赢籍一人一马走在最前方。不得不说，上位者的气势一般人是学不来的，这一点在赢籍身后的华辰深有体会。

看着身前那较之身体抱恙的庆忌更为雄姿英发的赢籍，华辰突然想起早晨走的时候答应过易兰晚上要请她吃一顿大餐的。

轻咳两声后，华辰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王上，不知今晚的宴席可否带上朋~”想了想，为了提升成功率，华辰改口道：“家眷呢？”

骑马走在最前方的赢籍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自然是可以，不过公子此来秦国，何来家眷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