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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想想,你先去歇息吧,一路奔波,也是辛苦。”吕轻侠有些精疲力尽的说道。
“绝不可以答应李知诰这样的条件,我们派人翻越秦岭,去太原见萧衣卿,以梁金二州献表,换王元逵遣兵出傥骆道威胁梁州,我就不信李知诰还会幻想跟韩谦媾和!”看到姚惜水离开,周元咬牙切齿的说道,“蒙兀人能使朱让得守东梁,我们即便剩三四万残卒,但助其打下川蜀,怎么也能得封藩国!”
见吕轻侠迟疑不决,周元看向柴建,催促道:“李知诰说是给你与钟彦虎留五千兵马,无非是怕你夺他锋芒,也是用你与钟彦虎当替死鬼,挡住周炳武、张蟓、赵臻三人西进。”
柴建脸色阴晴不定。
“好了,”吕轻侠挥了挥手,不叫周元继续说下去,说道,“知诰他并不知道梁帝朱裕的身体撑不住多久,他既然还抱有一丝幻想,我们便暂时依他也无不可,待梁帝朱裕身故,河洛、许汝蔡颍等地再落入蒙兀人的手里,到时候他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但……”周元还想争辩。
“一时委屈都受不住?”吕轻侠沉着脸问道。
“夫人身边怎么都要留些卫兵。”柴建沉着脸说道。
他并不觉得此时派人去见萧衣卿屈膝投降、换王元逵出兵威胁梁州就是上策,但就算暂时低头、隐忍,柴建也相信梁帝朱裕一旦身故,他们就能迎来转机。
“知诰再怎么过分,也不可能将我们当作囚徒关起来。”吕轻侠说道。
…………
…………
腊月,淮河两岸进入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季节,大地覆盖皑皑白雪。
硖石峡太过狭窄,夏季水位最高时,水面也不过三百米宽,将颍淮上游大量的洪水,滞挡在硖石峡的上游,淹没两岸大片的土地,对南岸大堤也造成极大的压力。
十一月底,第一次河淮战事彻底结束后,近三万精壮民夫及乡兵征调起来,集中到硖石峡北的下蔡县西翼洪泛区,热火朝天的凿开颍水东岸洪泛区的坚厚冰层,踏入冰冷的泥浆地里,将泥浆挖装上船运走。
初步计划是要赶在明年入夏之前,在颍水下游与东面的永泰渠、西源河之间开挖出一条新的河道,并最终便三条河道前后连通起来,形成一条长逾一百二十余里长的颍源运河。
这样一来,在硖石峡及下蔡新城的北侧,将形成一条新的行洪通道,与今年年初在南岸开挖的寿春行洪运河一起,就能确保寿春、凤台、霍邱等地两三百万粮田、三四十万人口不再受夏秋季洪水的威胁;同时也能在明年夏秋水盛时,大幅减少颍河下游西岸地区的受淹面积。
当然,永泰渠、西源河等水道还是太浅太窄,初步计划是拓宽到五十米,数十艘挖泥船也从浦阳河、裕溪河调过来,以减少人力的消耗。
除了开挖颍源运河,韩谦初步计划要下蔡安置十万人口,但下蔡县东部接邻颍河的区域大面积受淹,要新建大量的屯寨、屋舍,要恢复近三十万亩受淹田地
的耕种,身为河淮行营军副都总管兼领下蔡县令及下蔡兵马使的冯宣,身上的担子极重。
除了五千精锐战卒守戍诸城寨,抵挡小股敌军的侵扰外,包括乡兵乡勇在内,留在下蔡安置的成年丁壮,几乎都征用起来,甚至一些健壮的成年妇女也都上堤挖泥运土,承担起这极其辛苦的重体力活。
当然,除了照人头每月发放一石粮谷、一斤食盐的口粮外,所有役工还将额外配给五亩、三年免征田赋的水浇地,却是这么多民夫壮勇承担如此辛苦劳作之余,犹热情高涨的关键所在。
除了安置于下蔡的十万南迁民众外,还有近二十万民众则往巢寿驿道两翼的乡县安置,标准依旧是丁壮参与乡司河渠道路屯寨修造,授口粮及安家田宅。
夫死守寡的妇人,拖儿带女难以生存,乡司会进行最低限度的救济,但也是要求在限定时间内新组建家庭,要不然就直接进行官配。
巢州北部及寿州南部,不仅淮西最为丰裕肥沃之地,尤出悍卒,前朝鼎盛之时,曾繁衍上百万人丁,但受战事摧残,人口损失极为惨烈,一度人口不足三十万,现在迁入二十万人口,才能勉强做到县乡丁口盈实。
而这时,棠邑所辖人丁,含下蔡、叙州在内,勉强达到二百万以上,但距离前朝鼎盛之时的五百万丁户,犹是还有极大的距离。而即便以叙州、东湖等地高达百分之三四的人口增长率,淮西想要恢复到前朝鼎盛之时,犹需要四五十年的休生养息。
然而,不管怎么说,今年冬季的战事已经暂告一个段落,也没有敌兵能渗透到淮河南岸来,冰天雪地之间,到处都是修堤挖渠、造屋铺道,车马不绝于途,多多少少有着些治世之气象。
腊月中旬,淮西年节气氛日渐浓郁,一队车马渡过淮河,在寿春城外稍作整饬,便继续沿巢寿驿道南下。
上百辆马车在三百多骑兵的簇拥下南行,除了居首领路的一小队骑兵,所穿都是棠邑军的青黄色兵服外,绝大多数护卫的骑兵身上所穿的,都是梁帝朱裕侍卫骑兵特有的玄黑铠甲。
居中的马车前后逶迤有近两里长,车厢里的情形被厚重的帘子遮住。
车厢里的人,偶尔会揭开帘子探头往外张望,但多面黄肌瘦,神色间又有惊惶不安,似乎不知道前路有着怎样的命运在等候着他们。
驿道旁围观的民众,都不知道这队玄甲骑到底护送什么人南下,满心好奇。
日夜兼程,两天后这队车马抵达巢州城外,也没有进城,也没有转往东湖方向而去,而是在巢州城北的一座新造驿站驻扎下来。
虽说此时巢湖东岸的东湖、历阳,乃是棠邑的军事、政治中心,但位于巢湖北岸的巢州城,作为淮西曾经的重镇,同时也是江东及巢湖沿岸州县前往霍寿光濠等地的必经之所。
城池修缮一新后,巢州城很快就恢复勃勃生机,商旅不绝于途。
这队驻扎在城北驿站、由梁军玄甲精锐护送的人马,自然是引起极大的关注。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是最为精锐的梁军玄甲护卫,又为何停留在巢州城北就不走了?
当然,有些消息很快就在民间传播开来。
“什么,梁帝感恩棠邑军援助之情,特地叫派麾下最精锐的玄甲骑,送了一份大礼给侯爷?”
“什么大礼,要用玄甲骑护送?听别人说这上百辆马车里都是人,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这算什么大礼?”
“徐后那毒妇与章新春一干贼宦,当年车裂老大人于世,与侯爷有不同戴天的杀父之仇——梁帝将徐后、章新春等贼宦连同楚国公杨汾及诸妃嫔、子弟,一起押送到淮西来,算不算大礼?”
“这倒真称得上大礼呢——想当年老大人忠心耿耿,却死得那么惨烈,侯爷这次总算能为老大人报仇雪恨了,只是为什么在巢州城北都停五天了,还不直接将徐后及章新春一干贼宦送到东湖用刑?”
“侯爷兴许在想,要怎么将徐后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吧?”
消息传开来,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人跑到城北驿站看热闹,但奈何守卫森严,也只有入住驿站的商旅,能找亭卒驿丞打听一些消息,却也没有机会看到徐后、当年的大楚内侍监章新春、楚国公杨汾等人的真容。
一直到腊春二十三日,小年夜的那一天,天降大雪,一队骑兵从东面的驿道冒雪而来。
好些商旅特意在驿站停了好些天,加上闲着无事出城看热闹的民众,看到东来的这队骑兵身穿侍卫骑兵的甲服,心里想黔阳侯总算是要将徐后、贼宦章新春以及楚国公杨汾等人押解去东湖用刑了。
骑兵首领在驿站大门前下马,与驿丞、巢州派到驿站加强护卫的武官以及梁军押送人犯的将领交验过印信后,就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封令函,站在驿站大门前宣读道:
“黔阳侯、兵部侍郎兼领棠邑制置使、诸州兵马都督韩谦令,梁国玄骑校尉荆檀押解金陵逆乱之若干人犯前往金陵受审,我等奉命沿途护送,诸衙司营军皆给便利,不得阻挠……”
“什么?”
不要说驿丞、巢州派出加强看管的武官以及梁军玄甲骑的监押武官了,附近围堵过来看热闹的商旅、民众,都目瞪口呆,黔阳侯不报杀父之仇,要将徐后、章新春、楚国公杨汾等人直接送去金陵受审?
驿丞以及巢州城派出的武官接过令函,细验无误,却也不敢擅作主张,派人赶去巢州城请县令杜益铭请过来。
虽然说整件事跟巢州地方没有半点关系,之前人犯暂时驻扎在城北驿站,巢州也只是派人过来加强外围的看管、维持秩序,但驿丞以及巢州派过来加强看管的武官又不能质疑令函是假,震惊之余又不知道是不是真该坐看人犯及押送兵马就此去金陵,病急乱投医,也只能将县令杜益铭请出来作主。
再说了,逆犯及押送兵马要去金陵,也得是巢州地方联络安排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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