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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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青睡在沙上，有些辗转反侧。

原本手上捧的那两本书已经放进包里头了。平常又是早晨6，7点才睡的他，现在不到午夜11点就要躺下去睡觉了，这让苏长青很不习惯。

茶水放在沙前的桌子上，早已经凉了，就连空气中也散着寂静的气息。

苏长青从沙上坐了起来，呆愣地坐在沙上，看着对面紧闭的木门，怔怔地着呆。

那是苏晴梅的房间。

苏长青来了这里有大半天了，愣是她的一个背影也没有瞧着，就连里面也没有出任何声音，好似里面没有人似的。

“唉……”

今天他已经不知道叹息了多少次。

他每叹一声，头就越加苍白，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一丝，整个人似乎变得衰老而又无用。

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苏长青把已经冷了的茶水喝下肚，感受到肚子里的凉意和茶水的苦涩，他了一会儿的愣，重新躺在了沙上，把厚被子盖到了全身，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这床被子硬邦邦的，但是盖起来却很是暖和，苏长青侧了一个身，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他心中五味俱全，眼珠子突突得着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再一次从沙上坐了起来，打算去宋书仁的房间看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之前在苏长青自己家的时候，他清晰地记得他帮他去盖被子的时候，被子被他踢到了床侧。

踢踏踢踏拖着拖鞋，苏长青紧了紧自己外面的衣服，推了推宋书仁的房门。

锁着的，打不开。

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打开了灯，重新坐回了沙上。

客厅的灯比较亮，苏长青这时候也睡不着，干脆就把包里的书拿了出来。

这书是文言文，对于苏长青来说不算是生涩难懂，因此他便看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渐渐也就得了趣，看着这书也是津津有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正看着书呢，忽然间就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这原本不大的声响，却在这安静的地方不亚于是个大动静。

苏长青反射性朝着那出动静的地方看过去，这一看，却看见了一张满是刀痕的丑陋脸庞。

他愣了愣。

是苏晴梅。

……

*

苏晴梅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床垫，盯着上头的天花板，着呆。

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呆已经占了她一天中三分之一的时间，剩下了的时间就是她睡觉看电视的时间，日子十分无趣，却让她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头，依旧沉迷于此。

她正着愣，忽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这声音几乎天天回响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忘不掉，甚至她还可以记起最后见他一面的场景。

现在已经是到了徬晚了，窗外残阳似血，照在她浑浊的眼中却可以依稀倒映出一个青年人的模样。

俊秀好看的像是她不敢触及。

即便此刻他的声音是多么苍老。她还是能记住他。

门外正热热闹闹的，不时还能隐约听到觥筹交错的声响，清脆好听得动人。

他们一家子正在团团聚聚地吃着饭。

苏晴梅摸了摸自己的脸，蓦然间紧紧地用手把自己的脸捂住。

她的手满是皱纹，却能清晰得感受到手下皮肤脂肪的坑坑洼洼，那一道道的疤痕，像是每一处平原裂开的大缝。

她静静地听着，似乎还能听见外边的欢笑声。这是她好久没有听到的声音，稀罕得像是她脑海中从未出现过的一样。

过了些时候，苏盛他带了些菜饭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