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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正思索着,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心思却不在这里。
江呈轶牵住她的手,愧疚道:“至今...我向你许诺的一样也未曾兑现,反倒让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叫你不断替我的事操心忧虑。”
沐云一怔,低着头看向他,遂温柔道:“我又不怪你。你我既是夫妻,本该同甘苦共患难。你的事也是天下事。我娘亲从前好歹也是天地共主,我既然是曾经的天地共主之女,这天下事也算是我的事。如此一来,我便是在为天下事操心,你无需因此觉得愧对于我。我信你,将来,我们还有大把好时光,你向我承诺的那些,总归是能兑现的。”
她不徐不缓的说着这番话,温婉的嗓音甜到了江呈轶心中去。
他勾着唇,紧紧抱着她的腰身,将脸埋在她小腹上,轻声道:“谢谢你,阿依。”
清朗好听的嗓音正如泉涌般令人焦躁不安的心情莫名被抚平。
沐云抱着他,原本愁容遍布的面容笑颜逐开。
只是一瞬,她又想起邓国忠调查秦冶一事,便再次问道:“梦直,我们真的就这样放任林木前往会稽调查秦冶的行踪而不予置理吗?”
江呈轶信心十足,不在意道:“此事,无需过多关注。再过几日,等宋宗的案子铺开,咱们这位太尉大人只怕便没那个空闲再去调查秦冶的行踪了。”
沐云一怔道:“这是何意?”
江呈轶露出神秘一笑道:“若是...远在临贺的宁南忧愿意让邓氏一族好好的度过这个年节...我此刻,也不会这般闲适自在的躺在你怀中了。”
沐云凝怔不解,可见他胸有成竹,仿佛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的不安也定了下来。
既然他都这般说了,想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如今,我们只需做好一桩事。”江呈轶慢慢挂下了嘴角的笑意,严肃认真起来。
沐云问:“何事?”
江呈轶道:“腊八爆炸一案,最终纵火引爆邓元府上私牢的人并非秦冶。而是付仲文的心腹——江湖人称恒业公子的殷业。”
沐云惊讶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呈轶叹道:“秦冶...或许也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因此在地牢中布局时,并没有把此局做得毫无退路。他没有让邓府私牢的护卫饮下含有五色散的茶水汤饮,还特地在清晨太阳升起,私牢中有着光亮的时候,将硫磺与木炭的粉末洒入了牢中。若是护卫未曾饮五色散,便能闻见地牢中浓郁的硫磺之息,也就有了时间清理这些粉末。”
沐云听着,转眸思量片刻,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鞘:“也就是说...是恒业公子命人购入了大量的五色散,悄悄下入了邓府护卫的茶水中,令他们暂时失去了嗅觉,这才导致他们未能及时察觉私牢的异常?”
江呈轶应道:“还不止这些。我同薛青前往位于邓府东边巷子中拜访时,听闻有人飞行于街巷墙头,举着一柄弓弩搭上燃着火的羽箭,朝邓府的方向不停的射箭。”
“付仲文为何要命恒业公子...引爆邓元私府?难道是因为施安?”沐云疑道。
江呈轶嗯了一声道:“不错。不过...这背后命恒业公子行事的主谋,却有可能并非付仲文,而是司空付博。”
沐云迷惑道:“只是...为何?据我所知,付博与施安似乎并无关联?他为何要置施安于死地?”
江呈轶双手撑着榻两边的圆木,徐徐起身,这一动,便是满头虚汗,他咬着唇,忍着背上的剧痛,颤着声道:“永宁三年末,窦家三郎窦寻恩...死于京郊一带出没的盗匪手中。此事,你可听说过?”
沐云喃喃着重复了一边:“永宁三年末?窦寻恩?盗匪?”
她沉着眸子,思寻着这桩事情的有关记忆。
“我记得。”她想起了些什么,肯定道,“此事,阿萝曾在信中向我提过。半年之前,安平侯窦寻奋暗中欲对宁南忧下手时,你不是还曾受阿萝所托,让房四叔悄悄带着商队在东郊摸排调查过此案?可后来,棠叶台与千机处皆查访无果,此事便这样放下了。这桩案子疑点重重,至今未曾将凶手捉拿归案...京城曾盛传,窦寻恩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在京郊处遇匪遭难。”
江呈轶道:“当年那些传闻,却并非空穴来风。半年前,千机处与棠叶台查询无果,我也因忙于东府司政务的奔波,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我救下施安后才知,当时还只是藩国小王的淮王宁铮,曾联手付氏、邓氏以及窦氏,在京城郊外遣出大量死士装作山匪盗贼,将当时正奔赴洛阳城,欲面见明帝的窦寻恩一行人击杀在郊外沿山的山居民宅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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