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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却道:“或许...我们不该从永宁三年末查起。”
江呈轶收敛眉睫,垂下头,片刻沉吟后说道:“你是说,或许我们应该查一查窦寻恩出生那一年千机处所存录的卷宗?”
沐云展开眉目,颔首道:“我正是此意。既然永宁三年末的卷宗,你阅览过一遍,却并未曾查出些什么,那便说明,千机处并没有记下什么有用的线索。窦玦突然对亲生之子下杀手,这本就令人觉得惊异。更何况是他极其宠爱的窦寻恩?不论怎样,身为父亲的窦玦都不会忍心下此杀手。除非...窦寻恩因一己之私触及了整个窦氏一族的利益,窦玦只能大义灭亲。”
“或者...”江呈轶顿了一顿道,“窦寻恩并非窦玦亲子。他身上背负着窦氏的惊天之密,逼得窦玦迫不得已只能与淮王联手将他击杀。”
沐云抿着嘴角,以沉默表示认同。
约莫半炷香后,薛青将房四叔与闫姬带到了厢房内。
房四叔立于江呈轶面前,这是一个生满华发的老者,虽是花甲之年,却仍然精神抖擞,板正的面容上还依稀透出他年轻时的英俊风姿。
闫姬生的妩媚多姿,身穿一件蝉翼薄纱,内里只裹着一件半衫长袍,隐隐透出傲人身姿,蒙着一层面纱,露出一双含着秋波的美眸,勾魂夺魄的魅惑之力令人忍不住想要向她靠近。
两人正要向江呈轶行礼,却见他摆了摆手,急切道:“还要烦劳四叔与闫姬替我将永初一年,千机处所录的关于窦氏一族的卷宗寻出...”
听着江呈轶的嘱咐,他不欲多问,只是遵从,朝他微微弯腰行礼,便带着闫姬朝屋中另一侧的屏风后行去。
那扇云母屏风后,有着一面梨木而制的置物架,上头摆置着许多古籍与古玩。房四叔在那一堆古卷中摸索了一阵,停了下来。只见他握住一卷横在中央的古卷,轻轻抬了起来,从堆藏的古籍中便轻轻扯出了一条银丝。
他稍稍用了些力,那面紧紧靠着墙壁的梨木雕花的置物架便从中间分成两半,后头的瓦墙上也显出了一条缝隙朝右侧缓缓打开。
厢房之中正有着一处密室,存放着千机处在此处备录的另一份卷宗。
放眼望去,密室之中放着长达几米的书架,占满了整个屋子。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匣子与卷轴装。
薛青同房四叔闫姬一起在密室中找寻起来。
江呈轶在外头等着,心中的焦急虽未曾现在脸上。但沐云了解他,知晓他此刻擦拳磨掌的想要知晓真相。于是伸出手轻轻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安抚道:“莫急...今日我陪你一起找。”
他朝沐云望去一眼,压制着心口莫名而来的紧张,深呼一口气道:“好。”
要说他因何心急,除了想要查清当年事的真相,更想从此线索中找出能够证明付博命恒业公子引爆邓府私牢的证据。他有私心,想要护住秦冶,虽知此事若没有秦冶操控,便不会酿成如此大祸,但他还是想要证明,证明秦冶并非私牢爆炸的最终祸首。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薛青、房四叔与闫姬便一人抱着一叠卷宗从暗室中走了出来。
三人出了密室,暗含机关的砖墙与梨木架便缓缓合上。
“公子...永初一年的卷宗实在是太多了...您确定要一一阅览?”薛青瞧着案几上堆放成山的卷籍,愁眉不展道。
江呈轶硬着头皮道:“就算再多,今日...我们也需从中找出些线索。不仅仅是永初一年的卷宗,便是永宁三年末的卷籍,也许再细细查阅一遍。”
房四叔神色沉郁,盯着这些卷籍问道:“公子要寻些什么?”
“永初一年,乃是窦寻恩出生之时。户籍记载上所述,窦寻恩生于九月,既是如此,便以九月为线,仔细查阅当年窦氏及其子弟门生有何异常奇怪之处。”江呈轶简单嘱咐了几句。
房四叔这才点了点头,拿起堆放于案几上的一册卷籍,查阅起来。
五人围在一起,从傍晚阅览,点灯熬读,至夜色深阙之时,还未停下。
几百册的卷籍将他们瞧得双目生涩难忍,腰酸背疼。
四叔手下小厮照着薛青的吩咐,做了些席面小食送了过来。
几人用了些小食,便又继续翻阅起来。
不一会儿,一直沉默不语的闫姬便从她拿着的那册案卷中寻到了异常之处。
“永初一年九月初五...窦寻恩出生之时,怎得恰好是左冯翊公窦玦之妹窦悦在外遇刺身亡的日子?”她一人喃喃自语,被江呈轶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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