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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撑着,心底暗暗告诉自己,至少等到了寝卧再晕也罢。
“没事,只是坐久了,身子有些虚...”江呈佳尽量忍着,靠在宁南忧的怀里,虚弱无力的说道。
沐云见状,心里也跟着焦急起来,醉酒之意也醒了一半。
眼瞧着江呈佳东倒西歪、走路不稳、摇摇欲坠的模样,宁南忧便绕到她的身前来,弯下腰,背着身子道:“阿萝,上来,我背你回屋。”
江呈佳皱着眉,脚腕实在酸涩乏力,便没有推辞,上前两步趴在了他的身上。
宁南忧轻手轻脚的将她背起,向江呈轶与沐云告辞后,便向一旁的游廊行去。水河与红茶举着灯笼,在他们身前指引。江呈佳将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只觉得脑袋愈加混沌难受,眼皮子也沉重的睁不开,越来越困倦。
宁南忧背着她走了一段时间,还未行至他们的院子,便觉得背上趴着的人松开了紧紧搂着他脖颈的手。他心中不由一惊,立即唤道:“阿萝?阿萝!你怎么样了?还很难受吗?”
此刻,他背上的女郎已失去了意识,完全听不见他的唤声,一动不动的趴着,耷拉在他肩前的纤纤玉手顺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着,没有半点反应。
宁南忧有些慌张,扭过头去看,只见女郎紧紧闭着双眼,满脸苍白,五官挤凑在一起,似乎非常不适。他不敢再有半点耽搁,脚下生风,疾速向她所住的庭院奔去。
坐落于游廊后的庭楼,此刻正燃着暖灯,跟着宁南忧从京外归来的一行人,皆候在此处院落中等待。孙齐也自然在此。宁南忧背着江呈佳,不敢放松,亦不敢勒的她太紧,飞奔入院,立即高声呼喊道:“孙齐!孙齐在么?!”
他焦灼难耐,入了内屋,便即刻将肩上昏睡的女郎放在了榻上,替她掖好被褥。眼瞧着孙齐还没来,他便冲到门槛前,大声吼道:“孙齐!人去哪里了!”
过了好一会儿,甬道上才匆匆奔来一人,他衣衫褶皱、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跑到宁南忧面前,胆颤心惊的问道:“下官在此...君侯有何吩咐?”
宁南忧冷冷扫他一眼,疾言厉色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下官...下官在偏院之中整理衣物以及随身携带的医具药材。一时间,未能及时听到君侯召唤...还望君侯赎罪...”孙齐跪在甬道里,擦着额上冒出来的冷汗,被宁南忧吓得魂不附体,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
宁南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便转了话锋道:“跟我进屋!”
孙齐连声应道:“喏。”
宁南忧扭身朝屋里奔去,孙齐急忙跟上,半点不敢落步。两人冲到内卧,便瞧见榻上的女郎蜷缩在角落里,将自己抱成了一团,脸色又青又白,眉宇紧紧堆着,仿佛正在煎熬着莫大的痛苦,细嫩白皙的额头上浸满汗水,唇间惨淡无色,甚至开裂起皮。观之模样,令人心惊。
宁南忧心急如焚,催促着孙齐道:“你还愣着作甚?!快给她诊脉。”
孙齐被榻上女郎的模样吓得不轻,又经宁南忧这么一吼,便啪的一声跪倒在地,爬到了床边,颤颤巍巍的给女郎诊治。他搭着她的脉,神情从不安转向了惊恐。
不过多久,孙齐便转身跪向宁南忧,面色紧张的说道:“君侯!从女君的脉象上看,她似乎是旧疾新伤同时复发。因着其气息凌乱,内力不足,四肢寒气翻涌,才会导致虚乏晕厥。”
“那...那很严重吗?”宁南忧提着精神,心口砰砰直跳,目不转睛的盯着孙齐,生怕错过半点消息。
孙齐有些不敢说实话,但郎君的目光灼热,看得他心虚不已,只能硬着头皮老实交代:“女君的脉搏很是虚弱,几乎快要显不出来了,病况确实有些棘手。”
宁南忧揪着一口气,听到这话,双腿迅速发软,险些有点站不稳。
孙齐见状,连忙补充说道:“君侯!还请君侯保重自身...虽然女君病情严峻,但也不至于不可救治。她只是身体羸弱,不好用药,若...施以针灸,应当能调节内息,排除体内寒气。只是,下官对针灸之术并不精通,不能仅仅通过诊脉,便乱作判断,需知晓女君近两月内的身体状况,才能定下针灸的方案与配合调理的药膳...”
宁南忧定住神,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好...你且在这里候着。我这便去寻人,让府里的医者来回话。”
孙齐颔首,跪伏在地上,应道:“下官得令。”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眼前的青年便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孙齐望着眼前消失不见的影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走到屋门前,便见红茶与水河两人在外头守着,同样紧绷着脸,满眼焦急的凝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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