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笑与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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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杉月有点愣愣地看着顾风，可能是她刚清醒过来的缘故，顾风的身影有些朦胧。苏杉月揉了揉眼，不知怎么的竟挤出来了一滴眼泪。

苏杉月这才看清，顾风已经败在了吴老魔的手里，被吴老魔死死的按在了树上。可是即便这样，顾风都没有丝毫的屈服，依旧试图着反抗。苏杉月脑海之中轰轰作响，她完全想不出来顾风为什么会与吴老魔战到这种程度。如果顾风想要抛弃她们逃跑的话，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苏杉月又回头看到了她师姐额头眉心的浊气火焰，脸色突然苍白了起来。她想起了顾风的身份。顾风是太乙初观掌门的关门弟子，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侠。自从太乙初观掌门收了顾风为关门弟子之后，顾风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六大门派。只是在平日中顾风十分低调，让人们也就渐渐忽视了顾风。可是顾风身上的光彩，依旧记在了别人心中。

世人敬仰的大侠，六大门派弟子，太乙初观掌门关门弟子，此时身上却弥漫着浓烈的浊气。苏杉月脸色苍白，让她整个人的身体都冰冷的颤抖。雨水穿透了层层树叶，落在了苏杉月的脸上。冰凉的雨水却让她是一惊，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顾风倔强而又不服输的顾风，艰难的站了起来。她突然明白，无论顾风是什么样的人，都与她无关。因为他是为了救自己才会那个魔道修士战到这种程度，明明顾风他可以自己逃跑，不用管她。

苏杉月看着自己的师姐，笑了笑，轻声道：“师姐，对不起。杉月无法做到自己独自逃跑，也无法放弃顾风带着师姐逃跑。杉月自从来到岷山后，一直是师姐在保护杉月。可杉月还是对不起了，还望师姐不要怪杉月。若想怪，也只能等闲下来了。”

说完，苏杉月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顾风所在飞掠而去。

若是有旁人在，或许也不会明白苏杉月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所谓闲下来，其实是要么她们死了之后，要么是她们活着回到玉壶谷之后。

……

吴老魔此时哈哈大笑，看着不断挣扎的顾风，觉得十分可怜。顾风现在的样子，好像年轻时候的自己，被六大门派弟子追杀时的样子。魔道修士，没有一个不惧怕六大门派，同样没有一个不恨六大门派。若非是六大门派，他们又怎会像地沟老鼠一般。更何况顾风还曾逼吴老魔自断一臂，准备多年的寿元也这样给毁了。

吴老魔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掐在顾风脖子上的手也渐渐用力。他很想看看六大门派弟子临死前的挣扎时怎么样的，就好像当年自己哥哥死在六大门派弟子剑下时，那般无助的挣扎。吴老魔手指越来越用力，甚至感觉只要在稍微用一下力道，便能够把顾风的喉骨捏个粉碎。

可就在这时，吴老魔听到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娇喝，是苏杉月冲了过来。吴老魔皱了皱眉头，他最讨厌在自己杀人的时候有人打扰自己。

不过他随后又笑了起来，因为那个冲向自己的女娃同样也是六大门派弟子，而且长得还如此标志。这么想着，心中邪欲却升了起来。甚至想着，似乎这次也并不算太亏。他们魔道就要面临六大门派的大清洗了，那些作为提升寿元的弟子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两说呢。现在至少用了，若是他那几个弟子还没用就死了，那才是真的亏了。

吴老魔这么想着，随手摄来一根树枝，向苏杉月射去。苏杉月躲闪不及，树枝贯穿了苏杉月的右肩，连带着苏杉月钉在了一棵树上。

苏杉月只觉整个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甚至是动一下额头都会流出豆大的冷汗。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个弱女子接下来的动作竟是那般的刚烈。她在自己身上迅速的连点了几下，又服下了几颗药物之后，双脚用力，竟要强行摆脱那根树枝的束缚。树枝的横叉不断的割裂着苏杉月的伤口，苏杉月不断闷哼，整个人因为疼痛不断的在颤抖着。

可即便如此，苏杉月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啊……”

一声太过于沙哑的吼声响起。是苏杉月的所发出来的。她之前在身上连点的那几下，与服下的那颗药物都是暂时提升自己潜力，增强对自身的感知，其中包括疼痛。本来苏杉月也可以封闭身上的疼痛感知，却要双手才能进行。而现在苏杉月有只手明显已经不能动了。

血色溅起，划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在空中被雨水打散。苏杉月栽倒在密林中铺满腐叶的泥水地中。在雨水以及泥水的冲洗下，此刻苏杉月身上已经污浊不堪，甚至发髻也被打散。她从没有如此狼狈过。

这样的场景，若是落在别人眼中必定会升起恻隐之心，不忍再看下去。可是现在在岷山密林，只有依旧在昏迷的她师姐，还有陷入危急的顾风，再有便只剩下吴老魔了。又怎会有人可怜她呢？谁有会去可怜她呢？

苏杉月趴在铺满腐叶的泥水中，好想就这样不再起来，等待着有人伸手去帮她一把。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她银牙紧咬着再次站了起来。

吴老魔一直在注意着苏杉月的动静。他也没有到苏杉月竟然会如此刚烈，此时的他心中也有些惊怒。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六大门派弟子在陷入如此绝境时，竟会激发出如此的性子。无论是苏杉月还是顾风，都可以称得上可怕。

“可是那有怎样？你们终究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中。”吴老魔对顾风笑道。看到顾风等人的挣扎，他的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忍不住想要一直看着他们挣扎。可是吴老魔知道，越是这样，便越要快速的解决他们，否则太过容易生了变故。那时候就真的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