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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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现在上的课是殷义极为喜欢一课。每一个月会有三个下午专门讲凌云国地大物博，说各种对于殷义来极为奇异的生命。他也是在这些讲述奇异生命时知道了他为什么出生就能听懂这里的语言。预，不只是预言也是教育，他在这里的第一课就是预给上的，从他被放到预上灵巢的那一刻开始，到预言显现结束。他不知道别人学到什么，他似乎就只有语言。

现在说的是另外一种像棍子的鱼。看着被放在中央像被孙悟空拿在手中打遍各路妖精神仙的金匝棒，现在前面白眉白须的前任宰相以学识渊博著称于世的卫华西告诉他，这东西是鱼。殷义只觉得，世界真奇妙，至少它们都是在水里发现的。虽然他很怀疑这么个硬邦邦的东西能游。因为卫先生说，这叫做戒的鱼是活着的，而且只要喂食，它就可以活很长时间。记载中活得最长的戒是明令城戒院的戒。它从戒院建立起就一直在那里，应该说戒院就是为戒建的。在明令城戒院几经荣毁的同时，它却一直在那里。在那里待了一千多年，已经成为明令城的标志。殷义听着卫先生的介绍，心里只能反复提醒自己，这是鱼不是树……这是鱼不是树……这……可越听越无法欺骗自己，猛地起身在先生同学的讶异视线中，离开长案，走到中央，伸手拿起那根棍子。戒入手的感觉有冷血动物特有的冰凉，鳞片极细密让它摸上去很光滑。这条戒有两指宽一米长，一端的金匝上有两颗黑豆眼，从他拿起它的时候就注视着他，然后让殷义后悔手欠的事情就发生了。

“执戒人，殷义，凌云国三皇子，执戒开始。犯戒人，殷义，凌云国三皇子。殷义犯戒，贪吃，喜食艳楼罔顾人命，殷义执戒。”

殷义从听到它说话起就懵了，一跟棍子说话了，一根本体是鱼的棍子说话了，然后他就在找他的嘴巴，终于在两颗黑豆眼的那一端的横截面找到了张张合合一口尖牙的嘴。然后，他就被打了，就被打了，被打了，打了，了——屁股。他右手拿着戒完成了这个高难度的动作，打自己屁股。妈蛋，殷义一张脸通红，气的。低着头，他实在不想看那颤动的胡子上会是个什么表情。周围那些小屁孩，他可以不再意，可卫老头面前他实在做不到淡定。那些小屁孩，以后的糗事一抓一大把，可这位快进墓里的道德楷模，不会给他太多时间。他的伴读中似乎有一个就姓卫，叫为什么，呃！卫深末。有了对策，殷义一扫之前的颓废，笑得一脸阳光，从来都只有他捉弄人，现在他居然被坑了。看着一脸道貌岸然，仙风道骨的卫先生，他可以肯定，这老头是故意的。虽然不一定特意争对谁，可他肯定是故意挖的坑，还做了伪装。戒，绝不该忘了这张欠扁的嘴。殷义笑得更加阳光大气，将手中的戒抓得更紧，“能吃吗？”

卫华西左手捋须，神情慈和，他对这些皇子一直都看在眼里，因为太子未立。中宫皇后无子，皇长子？视线略过那位肉山，身体一直是个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位风流的皇帝还会躲着这位皇长子走。又转移视线，这位二皇子他倒是最熟悉。看着满堂偷笑的学生中，只有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漠然，他知道他是真不在意。他的眼睛从来不曾放到这些同年纪的孩子身上。可惜，母不详。直视站在中央笑得一脸阳光的三皇子。他对于这位皇子是最关注的。不止是他，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在关注他。

现在满堂的人都被他这个问题引动了心神，将这件童年趣事略过。他自己都笑得一脸阳光毫不在意，这些憋着笑的同济自不会将这件事记得太久。

戒，执戒，犯戒，谨戒。三皇子喜食艳楼他是知道的，也不认为是什么值得一说的事。他却是不曾知道，在三皇子心里是罔顾人命的大罪。从戒给他的刑罚可以得知戒对他的罪只是小儿玩闹的惩罚。这样想来，殷氏一族倒是出了个怪胎，是个悲天悯人的。可是这样的你又为什么会……卫华西想起白骨累成的天越山脉，拢紧了手中热烫的茶。皇族啊！

卫华西看着殷氏一族的怪胎那惨白的脸色，听说这位厌食。

“不能。它煮不熟。”看着没有丝毫气馁的三皇子坚定的眼神，想了想续到，“它很硬，做冷盘你咬不动，磨成粉它沾水就凝固。”看着小学生终于放弃吃它的打算，卫华西欣慰的摸了摸胡须。这戒还是他老婆子少女时期就养在身边的宠物，可不能让他吃了。

殷义看着那两只黑豆眼卖萌的转圈，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一张如此欠扁的嘴，它居然还没有绝种理由了。它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张欠扁的嘴存在。为什么长得像棍子，因为要执戒；为什么明明是鱼还往陆地上跑，为了那张嘴有用武之地；为什么明明是鱼还那么硬，为了那张嘴惹事后不被吃。

抓着戒，殷义垂下头躬身，将戒双手举起，“请先生执戒。”

卫华西看着恭敬认错的学生，有一种看到同类的感觉。既然是同类，那么现在就让他给他上一课。告诉他不了解的东西，别动。因为不管是伤己还是害人，你都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结果。拿住尾端。“执戒者卫华西，凌云国敬贤先生，请执戒。”再没声音响起。卫华西看着没有丝毫色变的学生，依旧公瑾如一，让人知道倒会以为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错，是个可以教的。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犯错。将戒头点在不曾收回的手上。“犯戒人，殷义，凌云国三皇子，犯戒扰乱课堂，犯戒厌食不自珍，犯戒妄动不自重。执戒者请执戒。”小子眼睛倒是尖利，是那叫做眼镜东西的原因吗？看着桌上摊开的书，卫华西对这位喜欢鼓捣东西的学生另外的一些作品有了一丝好奇。戒，执戒时会优先选择接触之处。

殷义一身恭敬是真的，向前辈请教怎么都得交点学费，不是？可要说卫华西看错了也不竟然。殷义从被坑了之后，就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被坑。从来只有他挖坑给别人跳，现在他居然会跳到别人的坑里，对他来说有一种异样的刺激。

一直都说过，殷义的前世王义从来不是好带的孩子，就是因为他对挖坑事业有非同一般的热情。一个把一身天赋点都加在挖坑事业上的人，怎么可能做个好孩子。他可是随时随地准备坑人。就是去了工地，他都把那位为了爱情，不要学业；为了爱情，放弃家庭；为了爱情，甘愿受苦受累的真爱人士带去当了小弟。虽然对方认为他是兄弟，不过也没差小弟也是兄弟嘛！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明明去的是装修队，还一定要回学校学装修设计。在装修队他确实没怎么受苦，那不都有小弟吗？可看着小弟累死累活坚持半年后，再不说什么爱情高于一切的傻话，他就知道这里待不下去了。而作苦工也在他人生计划上被划去。

所以殷义对于自己被坑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仔细检讨了一下在这里的五年，殷义抑郁了。他发现他一直在被坑，被坑得不着痕迹。被围在他身边的人坑得都变了性子。他何曾活得这么窝囊，憋气。因为那些围在身边的人实在是将自己放得太低，他任意一个举动都可能造成人头落地，让他实在不敢妄动。就像一个在一堆易碎品中央的人，稍一不注意就会打碎那些在他认知中不该被轻贱的事物，他只能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可即使知道了这些他也做不到轻贱人命。价值观这东西真不是说改就改的。做了二十五年平民的他，做不到将自己摆到更高的位置，来俯视这些与他同样的人。做平民这样没错，可做皇子平视将会让他看不到外面。那些身边围着的人不该是一国皇子该看到的，混吃等死的皇子都不行。想要与那些围在身边的人打成一片，你先扒了那层皇子皮再说。

可既然已经发现问题，他也不可能再视而不见。他不可能做到踩死一个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也不可能再把自己当成蚂蚁，蚂蚁的生命有多脆弱在他睁眼时，就用一条微不足道的生命给了他提醒。那个抱起他的侍女，现在坟头都长草了吧！而他不过是因为在灵巢中躺久了，攀着巢去抓那位侍女的长发而已。因为它美得让他心动。可接下来发生的事直到如今还让他惊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给一个孩子看头皮被生生扯下的血腥场面，却深刻领会了一件事。他要的，一定会到手。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他们都会送上来，即使是他们的生命或是别人的生命。

他的所有行为都会被他们放大，明明不过是喜欢她的头发，想试试手感，他没想到会变成他拉着她的头发扯下她的头皮。他确实扯了她的头发，也知道了手感。可谁他妈要那头皮啊！可他在停手后，还是看到了那些头发，他可以肯定一根未少，一点不缺，即使是头皮里的发根也在。虽然他看不到血肉，闻不到血腥，他也可以确定没谁会贪了他要的东西，即使是头发原本的主人。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