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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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老板隐藏在上海租界的主要任务，便是为唐城提供必要的帮助，这其中就包括情报和武器装备的支持。唐城只是要了两支手枪和一百发子弹，余老板多少有些觉着意外，不过他并没有向唐城发问，因为唐城如何做，并不在他的任务范围之内。余老板的识趣，令唐城还算满意，将档案袋折叠塞进大衣口袋之后，唐城便拎着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茶叶离开茶庄。

走出茶庄的唐城，看着和其他那些来这里买茶叶的客人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大衣口袋里装着的那个档案袋，意味着什么。顺着街边漫步溜达的唐城，心中忽然有些感慨，当初为了家人能更好的活，想法子跟张江和拉上关系的时候，唐城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变成一个刺客。

唐城并没有马上返回住所，而是漫无目的的在租界里溜达了一阵，在街边随意找了家餐馆填饱肚子之后，唐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才溜溜达达回到住所。“我都等了你快2个小时了，原本还想找你出去吃饭的。”唐城回到住所，就看到汉斯也在这里，得知对方已经等了自己快2个小时，唐城连说抱歉。

“很长时间没有来上海了，索性也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到处走了走。”唐城脱下大衣，并没有将大衣和礼帽交给埃德蒙，而是示意汉斯跟自己去楼上的书房。“我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了半只烧鹅，知道你也喜欢吃这个，我还多买了一份酱排骨。”唐城两人进了书房，示意汉斯去书架上拿酒过来，唐城自己却从大衣下拿出两个纸包。

买烧鹅和酱排骨，并不是唐城临时起意，大衣口袋里的档案袋不能被其他人看到，所以唐城就需要用手段避免身为管家的埃德蒙帮自己整理大衣。“哈哈，我就说你是最知道我喜好的！”果然，看到唐城拿出的烧鹅和酱排骨，原本心中还有些疑惑的汉斯，此刻早已经疑虑尽消。去年的时候，汉斯可是没少跟唐城躲在这间书房里，避开张江和偷着吃烧鹅和酱排骨。

唐城两人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桌上摆着烧鹅和酱排骨，如果忽略时间不计，眼前这一幕和去年的情形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书架上的半瓶威士忌被唐城两人喝的一滴不剩，半只烧鹅和一份酱排骨，也只剩下骨头，汉斯很是满足的捧着肚子斜躺在沙发里，而坐在桌后的唐城亦同样露出一脸的满足。

“唐，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次来上海，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我不是普通人，所以不要用那种幼稚的借口来搪塞我，我要知道真相！”随手点燃一支雪茄，透过袅袅升腾起的烟气，斜躺在沙发里的汉斯眼也不眨的看向唐城。唐城闻言伸手挠头，一时之间，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汉斯解释。

“汉斯，咱们是老朋友了，我当然不能说谎骗你！只是这件事，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总之你要相信我，我这次来上海，决计不会去做不利你的事情，而且我保证，不会被你惹麻烦！”见汉斯并不满足自己的回答，唐城只好继续言道。“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就别继续逼问我了。”

“好吧，如果我的问题让你觉着为难，那我可以等着你主动对我说出的那一天。”听出唐城刚才的话中，已经隐隐带着承诺的意思，汉斯对此还算满意，也就没有继续逼问下去。酒足饭饱的两人，随后又聊了一些分别之后的事情，看着时间已经不算早了，还有事情需要处理的汉斯随即起身告辞离开。

目送汉斯开车离开，回到楼上书房里的唐城，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档案袋打开。和唐城预想的差不多，档案袋里的资料并不是很多，不过唐城想要的东西却在其中，一张目标的正面照片。虽然这张照片一看便是偷拍的，而且当时偷拍者和目标之间的距离不算很近，但这并不妨碍唐城清楚的看到目标的正面面容。

“小野正雄？”唐城将照片先放在一边，继而翻开只有两页纸的目标情况汇总。照片上的人叫小野正雄，此人隶属上海特高科，虽说此人在上海特高科中不算出挑，可情报处估计此人手中应该掌握着至少两名情报处上海站的叛徒。因为就在唐城赶到上海前的一个星期里，这个小野正雄，居然在租界里连续破获几处情报处上海站的秘密据点。

因为小野正雄的连续行动，使得情报处上海站的大半人手，不得不临时转入地下，并且进入静默状态。情报处上海站经过严密的排查和侦查，最后得出结论，在已经被捕的上海站特工中，已经出现叛徒，并且这些可能存在的叛徒，已经被这个小野正雄掌握在手里。

“既然如此，只是刺杀这个小野正雄也无济于事啊！”翻看过情况汇总之后，唐城默默的点了一支烟。按理说，上海站紧张的应该是那些可能投敌的叛徒才是，单单刺杀这个小野正雄，上海特高科本部最多更换一个联络者就是了。唐城一眼便看出问题的关键，和小野正雄相比，唐城更愿意刺杀那些可能存在的叛徒特工。

不过这也只是唐城的一个想法，简单翻看过情况汇总之后，隐隐有些困乏的唐城藏好资料之后，便回房睡觉。第二天起床之后，简单吃过玛丽准备的早餐，唐城回到书房仔细研究那份情况汇总。一直到了中午，唐城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个大概的想法，只是余老板那边还没有给自己打来电话，没有合手的武器，唐城现在也只能是反复在脑中做着任务推演。

整整一天，唐城都没有离开住所，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度过。晚饭前，唐城终于接到电话，余老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唐城需要的手枪和子弹。唐城没有想到余老板的动作还不慢，不过他并没有过去拿枪和子弹，而是在电话里，跟余老板约了第二天中午去茶庄见面。武器已经到位，唐城便彻底没有了负担，入夜之后，早早上床的唐城只是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行动步骤。

第二天吃过早饭，唐城便再度出门，按照那份情况汇总中提到的内容，唐城很快出现在一间咖啡馆里。透过咖啡馆的临街橱窗，小资气息知足的唐城，此刻正透过这面临街橱窗仔细观察着街道对面路口的情况。对面路口左侧有一家关着门的诊所，按照上海站内部排查的结果，这所诊所应该同样暴露在特高科的视线之中，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特高科却迟迟没有对这间诊所动手。

唐城也觉着这件事情很奇怪，所以他一大早就来这里观察那间诊所，如果特高科是想留着诊所钓大鱼，唐城觉着自己或许能在这里见到目标的出现。一整个早上，诊所都关着门，在诊所周围，唐城也没有发现有可疑之人出没。眼看着就快到跟余老板约定的时间，将钞票扔在桌上的唐城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忽然透过橱窗看到，一个长发女人正从诊所里出来。

诊所是上海站在租界里的一个据点，出没诊所的人，原则上也应该是情报处上海站的人，只是此刻，唐城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亲眼看到那个长发女子出门，便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唐城脑中满是疑惑。走出咖啡馆的唐城没有丝毫停顿，便顺着街边向东走，这个方向正好跟那辆黑色轿车走了个对面。

唐城此刻已经暗自打开三倍瞄具技能，只是装作无意的扫了一眼，便已经清楚看到那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里坐着的人。对方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戾气，被唐城看了个正着，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心中暗自提防起来的唐城脚步未停，看着和街边其他路人们一样，只是在那辆黑色轿车经过自己身侧的时候，唐城扭头扫了轿车一眼。

唐城扭头的动作并不算很大，就算轿车里的人看到了，也不会就此认为唐城可疑。黑色轿车扬长而去，已经顺着街边走出一截的唐城却突然停住脚步，刚才的那一眼，他不止看清楚轿车后排座里的那个长发女子长什么样，还看到长发女子身边坐着一人，那人正是唐城的刺杀目标——小野正雄。

小野正雄出现在这里，唐城并没有觉着惊奇，他真正惊奇的是，那个从诊所里出来的长发女子。余老板提供给自己的情况汇总中，并没有说诊所已经被特高科破获，可为什么从诊所里出来的那个长发女人，却会跟小野正雄同时出现在那辆黑色轿车里？难道上海站提供的情况汇总出现了问题？又或者上海站内部的问题并没有被肃清？唐城的脑袋里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