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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她还没有那么疯癫。
李翰飞抚手,笑道:“那侄儿就在门前静候叔父墨宝了。”
寒星初淡,冷月高小,街面凄肃,只有很零星的几个行人,街头老槐的影子依然佝偻在那里,两侧的门店这时都紧紧闭着,这条家门口的路李度已走了几十年,不知道几万个来回,第一次踏上它时是首回穿上官衣,如今离去也是第一次将之脱下。
但更陌生的一幕就在下一刻,温热飞溅的血比马速更快,一霎时从背后泼上了他的侧颊,嚣烈的气味撞入鼻孔舌尖,直冲脑中。
也就是在这时李度看清了这张马头旁的脸,那握剑的袖子猎猎如燃烧,一种安静幽蓝的火焰包覆了他握剑的手,他面孔也如幽火一样的沉静,而侧颊已足以辨认——正是那个少年。
李度慢慢想着,马蹄也行得很慢,前面两骑火把引着路,传来一道轻斥的声音:“贵人车舆,生人勿近。”
“张大家已张罗完毕,准备行车;杨遽虎将军将亲率二百甲士随行,已在立马等候……”
“你……你……”李度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求救的本能令他开口,他看着这少年并不陌生的脸,那表情只是平静,而沾血之后就更像一个魔神。
身后是一道在哪里听过的年轻声音,李度下意识回头,那风篷之人凌起在空中,是生生从空中抽出了一柄雪亮的剑,他垂眸看着洪星平惊怒扬起的脸,低声道:“你带着律守令和百千禁甲都不敢去西池,现在却敢一个人拦在我面前吗?”
牙关只在颤抖,他这一刻想到也许自己应该跃下马去,但双腿僵死一般动不了,老弱的无力从未如此时般真切,他几乎已调动不了自己的任何一处肢体。
负枪的男人微一抬手制止了他:“城门外车队已备好了么?”
转出长巷,也就出了东八坊,来到一条更冷寂也更宽阔的街上,不再有高墙折巷挡住冬风,凌冽的冷气一下飘起李度的兜帽与额发,身后亲随即刻上前低头为他撑起真气,李度摆摆手示意不用,他偏过头喘了两口气,寒风中眯眼望向了前方。
李度愕然惊住,大脑在此时一片空白,胯下之马已被青衣一牵,向前而奔,这一霎的猛力扯得他一个趔趄,此时他才意识到他并没有恢复年轻时掌控这强健大兽的能力,这种身体失控感简直陌生。
丈许外一位佩剑的青衣到下马的旧郎将身边,凑头低声报道:“洪大家,监门卫权令都交接了,齐将军托我祝您前程……”
——这是一枚剑柄!其人按住他马头时抬头看向他,风篷下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映入他的瞳孔,清朗、干净,几面之缘。洪星平一瞬间心如万针穿刺,血液霎时奔腾着涌入全身,变调的声音从喉中挤出来,背上长枪蛟龙般跃入手中。
“叮叮”两声金铁交击,刚来救援的两剑眨眼已被击退,少年左臂牢牢扼着他的缰绳,向斜前方大步而去。
他将李度按倒在台阶前的木台上,取了插在一旁的那柄油腻黑乎的杀猪刀,掰开李度苍老的下巴,把刃抵在了他咽喉上。
触及腕上佛珠,他忽然心念一动,想起来昨日吩咐带上大慈恩寺的那几十佛法高深的僧众,然而饮谈中没顾及回报,也不知事成未成。这事在他心里比那一百多辆车马还重要些,前两月犯了三桩业报,只还了两桩,另一桩还需那位高僧释解主持……
其实年轻早朝时从来是单人一骑,在整座城刚刚开始苏醒时已驰至皇城,路程不过也只一刻钟多些,这条上朝的路他走了几十年。
那人同样按住他的马头,这是只很干净有力的手,肤质很年轻,洪星平这才注意到其指间夹着一枚干净的竹签,几乎是与此同时,他看清了其人的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短杵是什么……金属铸就,缠线,末端两翼伸出,而在那本应是刃的地方却只套了一枚蛟形的黑玉环
如今卸去官衣,其实是褪去重甲,从刀枪剑戟的台上下来,就把那些将现未现的血光,留给这座庞大的城市吧。
他缩瞳怒吼:“保护李相!!”
何况他已经立在这个最高的位置十年了,既然败了,也自离去,昨夜李翰飞说起西陇的雪与梅花,令他也久违地生出些思念,思绪一时飞往千里之外。
……“老贼,我迟早割了你的头。”
裴液在这时立定步伐,松开缰绳,抓住李度的胸襟将他从马上扯了下来,甚至用不到真气。
然而一霎之间已是三道血箭泼上衣襟腿股,渗进来时已冰冷黏腻。
李度驱动马匹,前行几步后后面几袭青衣安静地跟上,在天边淡色未升的时候,这位刚刚卸任的故相素衣离京,庞如长龙的车队已在城外等他。
寒气侵得巷砖院墙似乎都更加坚硬,长安的冬晨一如既往地清肃,干秃的乱枝虬曲在冷蓝的夜幕上,李度许久没有如此频繁地扫阅这些景物了。
李翰飞有些摇晃地立直,行礼一别。
李度整个身体都僵缩如铁,他张嘴不知要说什么,只在那道持剑的身影一掠按住他马头时发出一声颤抖变调的惊叫,然而那剑刃没有割上他的咽喉,少年牵住缰绳,翻身落地时两柄青衣之剑已同时指向他的心脏咽喉。
巷弄中的飞奔的马蹄越发近了,这老人此时迸发出最激烈的挣扎,细腻的绣服翻腾得全是尘灰,腕子并佛珠在地上蹭扭,喉间发出怪异的声响,然而他下巴被少年扳住,已经张不开牙关了。
裴液将刀一压一锉,截断了他的颈骨,再一割,将这枚头颅斩了下来,然后他提着它灰白的长发,解下腰间大小合适的麻袋一兜一系,便拎在了手里。
街上远远看见的行人正在奔散,一骑电光流影般的名驹从巷中一掠而出,马上骑士同样披着暗沉的风篷,篷下一柄刀形。
它从对面巷子驰出,一霎掠过街道,已要从这边巷子隐没,裴液一扯拴紧麻兜,马上骑士伸下一手,裴液抬手握住,马速不减,少年风篷在空中一翻已落于马背,两人就此从街上消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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