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午夜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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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手凯恩……”扮演者捏着嗓音柔声低笑，“你属于我们，战神。”

佩图拉博立即停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黑袍人落至地面，顺手抛下面上的面具，走向两名基因原体。在他身后，倒下的花衣灵族一个个从尸体中爬出，翻着跟头手牵着手，轻巧地排成一列。

“黑暗与堕落并蒂而生，此后皆是午夜幽梦，汝等将在至黑的余罪里迎接永恒的折磨。”

康拉德·科兹回以一次犀利的爪击，他的攻击在距离扮演者的一寸之外被制止，他被抛出，向后方坠落，身上沾染的鲜血迅速凝固成猩红的冰晶，又在固态的状态下破碎，碎成上千个残存的碎片。

一切乱象的爆发都令这名生长在具备健全的常规社会规则的基因原体感到莫名其妙，而他那至今不知姓名，但就是认得出自己的奇特兄弟，则显然被鲜血激发了最大程度的兴奋。

武士和奴隶挥舞着武器冲向彼此或贵族，而剧团则尽心尽力地伴奏：铁与火的交响乐在空气中剧烈碰撞，刀剑相接的清脆声音和尖锐的怒吼交织成一曲奇诡的切分音大调，甚至战马的嘶鸣，也在弦乐的急速拉弓下得到模拟。

在漫长的黑暗与寂静之后，覆盖整个厅堂的烟雾缓缓褪去，留下一地静默的残尸。

佩图拉博接住了坠落的康拉德·科兹，正要问这位仍然沉浸在杀戮余韵中的基因原体一些问题，就见他在口部竖起手指，专注地观察着最后的演出者，做出不可言语的比划。

+等待，佩图拉博。这场剧目将要结束了。+

沐浴在鲜血之中的血伶人突然感受到一股未知的力量正在将他从尸体与鲜血中拽起，他挣扎了一下，无法对抗无源之术法，遂即刻作罢，像雕像一样漂浮在扮演者的面前。

“繁荣顶峰，荣耀之时，腐化之根暗中孕育。”扮演饥渴者之人轻声歌唱，拉长着他的字字句句，“堕落如阴影而至，诅咒随之引来渴望，而渴望生长……”

他衷心认为自己应当退出乱局，保全自身，之后再考虑重新正式结识那位新出现的兄弟，以及确定自己究竟身处一个怎样的环境，该如何找到失散的莫尔斯，最后返回帝国，等等。

“哦，还有一个。”科兹突然开口。

花衣灵族团聚而来，表演着与饥渴者的对战和失利，呜咽着抛下刀刃陷入假性的死亡。光尘在空中旋转，力量破碎成缤纷的倒影。紫金的光芒在宴会中的太多人额头刻下玄奥的烙印，异样而病态的色彩将一条条生命剥离其身躯——这些死亡的发生则无比真实。

“在变幻无常的舞台上，每一转折皆意义深远；直到终幕揭开，谜团方能得解。”一道新的声音轻柔而冰冷，穿越在整个宴会厅中，带来一种最终命运的预兆。

花衣灵族鞋尖踩着血亲的鲜血，跳上桌面，轻捷地踩着银白的餐盘和尸首伏在桌上的头颅，如幻梦虚影，腾挪转移。在更加浓郁的迷幻气体之气息中，食尸鬼的面具在幽邃杀机中浮现，带来恐惧的加深和暗夜的舞蹈。黑衣重枪的死亡小丑脚踏亡者的肩头，收割痛苦，带去灭亡。

厅堂之外，一个血伶人仆从打扮的灵族提着一把毒晶步枪回到室内，深深鞠躬。

“一场无比精彩的剧目，来自午夜的福音。我很希望再次看到这场戏剧在黑暗灵族的社会中重演。对了，我是阿斯杜巴尔·维克特，尊敬的诸位。”

“做得好，今晚的第一枪。”科兹悠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