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被污染的表和活过来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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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帮帮我吗？”

中年男人的眼神浑浊，但灰白色的瞳孔似乎因为期待而在收缩着。

诡异的一幕令其他人心里泛起了寒意。

对方离得很近，肖恩注意到，渔夫攥在手里的铁链似乎是一根船锚，而且，依旧看不到船锚的全貌，在出了颠倒之地后，那根船锚似乎沉进了满是灰沙的地底。

“那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找呢？”他又问道。

肖恩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蔚蓝色的表盘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鲸鱼，那鲸鱼张着大嘴，口中有一排密密麻麻的小点。

她点点头：“当然，我可以看到……我和我的朋友都是灰海的子民，灯塔指引着我们前进的路……”

“她同意了——”渔夫的眼睛在发亮，似乎每回想起那一刻，他都骄傲而幸福。

复活……

很识相嘛……知道我独眼沙王的名号……

他也看不到……只有我能够看到？

“渔夫？”她剩下的那只独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

茫茫的灰色沙海像是真正的海浪那样上下起伏，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发怒。

独眼女人更加诧异，这是真实的渔夫？

他们全都摇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真的只有我可以看到？

肖恩思考之际，突然，后方又响起了一阵驼铃声。

肖恩如遭雷击。

“不、不要——”渔夫绝望地喊了起来。

肖恩站在起伏的沙地中目光沉凝，果然，敢于靠近中间地带的人马，全都不是弱者。

渔夫的目光中露出一些自责：“我不该问她的……她撒了谎，她看不到灯塔。灰海的灯塔照亮人心，欺瞒者会引来大海的怒火……我在劝说，但她抢走了我的锚。”

我能看到灯塔？

他大口地喘息了起来，带着软弱：“我太想念她了……我要把她找回来。”

“这是我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不知何时，脚底的沙海竟然变成了灰蓝的透明色，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一只几乎看不到边际的巨大鲸鱼游动到了下方！

明明脚底还踩着实地，但那头巨大的鲸鱼就这样在地底游动。

渔夫点头，他露出回忆的神色，眼眉处带着痛苦：“是的，我的妻子……”

他抱头痛哭了起来：“她潜入了海底，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她，我太想她了。”

随即，她就看到肖恩上前一步沉声问道：“刚才，你说希望我帮你，你要我帮你什么？”

渔夫拿出怀表弹动了一下指针，期待道：“你也可以看到灯塔吗？”

渔夫惊愕地看着对方，他来不及抓稳，手中的船锚被狠狠地抽出，他踉跄地摔倒在地。

渔夫焦急地大喊了起来：“不可以撒谎，不可以撒谎！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我找到了另一个仪式……”他抱着自己的肩膀，脸上是诡异的笑，“我集齐了新的祭品……我可以复活我的妻子。”

似乎是担心肖恩拒绝，他献宝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大堆东西，有项链、有头骨、有皮质地图、有水壶、有钥匙。

肖恩微微眯起眼睛，他开口问道：“那条鲸鱼……是你的？”

起伏的沙子像是被冰冻的海浪一样凝固在了原地，女人的眼中闪过戾色，抓稳船锚翻身上了变异骆驼。

似乎觉得肖恩不相信自己，渔夫又打开了那块怀表。

在一旁听着的洛希和肖恩对视了一眼——他的妻子已经死了，还要怎么找回来？

而且，这里是灰海……难道这儿以前真的是一片大海，渔夫以执念的方式活到了现在？

但是，渔夫接下来说的话却令几人背后一凉。

他转头望去，悲苦的渔夫忧愁地坐在地上，他脸上满是自责，在踉跄地爬起再捡回船锚后，他又懊恼地自言自语道：“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是我害了你们……”

说完这一切，他竟然悲伤地哭了起来。

漫长的岁月过去，渔夫没有死去，他和灰海融为了一体，他失去了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力量，而他不断地在灰海的各个角落出现，就是为了打捞起自己曾经的力量。

雄壮、响亮、悠远的鲸歌不知从何处响起。

她想起了祖父跟自己说过的传说，假如真的遇到了灰海中海市蜃楼里的真实场景，没有第一时间死去的话，那就意味着莫大的机缘！

听说，灰海曾经是一片真正的海域，渔夫是海域上最负盛名的船长，他的船锚是深红强者的脊骨、他的怀表是自己那条可以跨越世界的渔船，甚至，他还握有这片海域宝库的藏宝图。

领头的是一个干瘦的年轻女人，她瞎了一只眼睛，在警惕地打量肖恩等人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渔夫的身上。

同时，为了给大家鼓励，他们在钟表背面刻了字。

他们的游戏制作组喜欢制定各种短期的目标，为此，几个主创商量过后，特意买了一个钟挂在工作室里面。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我曾经是海域里最年轻最出色的船长，我捕上了许许多多的鱼儿，我找到了海上无数的宝藏……我骄傲极了。”

风沙吹过，只有一条铁链孤零零地留在原地，顶端依旧垂进地点。

女人目光惊骇，她下意识地就要后退，然而余光看到了那根船锚，她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渔夫爬起来又打开怀表，他讨好道：“只要跟着灯塔的方向，就可以找到我的妻子……这是指引！”

肖恩沉声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一伙带着面巾的人走了进来，看装束，应该是灰海边缘讨生活的雇佣兵。

后来，他们换了新的工作室，这块表被更高端的镭射计数器所取代，送进了满是灰尘的仓库之中。

“唰——”凝固的沙浪散架倒地，整个世界再度恢复了平静。

这也是污染？

渔夫就是因为拿到了这个怀表，被怀表之上蕴含的意志所污染？

每次完成一个小目标，大家就会把钟表翻过来，这意味着一段假期，当然还有奖金和聚餐。

渔夫苦涩地点点头：“那是我钓上来的孩子。”

鲸鱼闭上了嘴巴，朦胧中似乎有哭喊和惨叫响起，那表盘上的鲸鱼甩动一下，潜入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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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思忖片刻，疑惑道：“既然你拥有这么神奇的能力……你都找不到，我又要怎么帮你？”

“发奖金！聚餐！”

这渔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渔夫惊讶地抬起头来，似乎没想到在那一幕发生后，这个年轻人居然还愿意帮助自己。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默片刻竟然开口说道：“当然，我认识你。”

按照肖恩的性格，这种搞不清情况的诡异一幕之后，他不应该立马开溜吗？

一边哭，他一边在胸口划着奇特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