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我把选择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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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梅林先生。”赫敏震惊于自己身后出现的虚幻人影。

那模样，她一生都不会忘记。

“我就知道欧文那孩子是不会来着的。该怎么说呢？这算是傲娇吗？”梅林揉搓着自己的下巴，自顾自的说。

他还是那个样子。

拥有着一头飘逸的银色长发，以某种优雅的方式束起。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穿着华丽的长袍，这些长袍的材质看起来既轻盈又高贵，上面绣着精细的图案。

如果不去计较他那随性的性格，那他称得上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嘛嘛——结果是一样的。”他看向赫敏：“好久不见了。嗯嗯——对你来说是有好几年，但对我来说只是眨眼间。”

“先生.”赫敏的心底有着一万个问题。

可当她真的面对梅林时，这些问题却都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或者说，她心底的一切问题都好像烟消云散，变得不重要了。

“嘛嘛——虽然在人类成长和引导这种麻烦事上，我多半会用谎言与沉默蒙混过关，但今天我会诚恳地回答你的问题。来吧来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呀。当然，一句话也不问也是一种选择。对我来说，如果你能这么做就太好了。”

“.”梅林的心直口快让赫敏有些惊愕，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大魔法师看起来是个不靠谱的家伙，但是这么直白，不太好吧。

“呼——”小女巫深呼吸，调整着情绪，然后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她指了指，一旁的那具‘尸身’说：“那是您吗？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你现在还不知道原因？”虚幻的梅林对此十分意外。

他仔细的打量着赫敏，愣了一会才开口说：“很抱歉，如果你没有自己找到原因，那么.”

“您是想成为神明？”赫敏打断他道：“【星刃】或者是【普罗米修斯之刃】，它可以点燃魂火，让凡人成为神明！”

“哦！没错的。”梅林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意外。

“那你成功了？”赫敏追问道。

“不——因为一些原因我失败了。”梅林很自然的说。

“原因？”

“那当然啦。因为我不是人类嘛。虽然有人类的形态，但和你们完全不是一种生物。

尽管我被人们传颂为贤人，但我并不是为人类做这些的。我是梦魔与人类的混血。

所谓梦魔，就是寄生于人类的精神体。基本上，他们不具备“自我”。只会复制寄生对象那個人类的人格。梦魔只会将人类视为营养源来榨取。

但我有一半是人类，所以只有半吊子的自我……拥有目的与意识。之所以被传颂为贤人，是因为我学会了只要这样做，大家就会接受我。”

“人类？必须是人类？”赫敏微微皱眉。

“不——人类不重要。”梅林说：“但他们拥有的某种特质和力量很重要。

而我天生就对人类本身没什么感情，人类本身很无聊，但人类之间所超越时间的东西却存在价值。而那种东西就是最重要的。”

“我也是失败之后才明白的。”

“所以您选择了欧文，让他成为第二个？”小女巫终于还是将这个埋藏进她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她从很早很早就模糊的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意识到她可能会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她只是不愿意去面对，总想着那命运距离自己还很远。

梅林稍稍沉默了起来。

他可以很冷酷的回答，但却不想伤了眼前这位女孩的心。

“我是一个装成人类模样的异形。虽然看起来会学习人类，会产生感情，但实际依然不理解人类的感情。

当然，我有知性。所以明白人类的痛苦哦。

但是，我却不明白这种痛苦的沉重。

梦魔归根结底只是“某个人的梦”。就算能谈论爱憎，也无法道出其沉重。”

梅林的眼中勾勒出某个人虚幻的影子。

那是他一切目的的根源。

他从来都没有自己的梦，他把别人的梦当成了自己的存活目标。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赫敏听出了梅林那话音背后的意思。

她的声音越发的沉闷，听着像是在哀求。

“没人知道你们人类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梅林说：“所以别担心，也许一切都是好的。或许他会回来的。”

“会回来？”

“或许。”

忽然，梅林那具真实的残躯，亮起粉色的光芒。

接着无数粉红色的花朵从他的身体中生长出来。

花朵越来越多，渐渐的掩盖住了他的身体。

“叮当——”

是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

花瓣散去，唯有那把【星刃】还留在地上。

还有一把剑，一把细长镶满了宝石和铭文的宝剑。就放在身躯的脚边。

“请收下这把剑。”虚幻的梅林伸出手，指了指那把有着繁复而华丽的纹饰长剑，“它原本断掉了。我修好了它。现在我把它送给伱。希望你能成为第二位亚瑟。”

随后他又指向【星刃】。

“我把选择交到了你的手中。小姑娘。”

“或许他并不需要做我做过的事情，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糟糕，修修补补还能过得下去。”

“我并非是在强迫你。我也不认为如果你将它藏起来是件可耻的事情。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东西都对个体毫无意义，选择自己珍视的没什么不好。”

“几百年间，我在高塔上俯瞰着人类。愈发的感受到，人类很愚蠢，不是哲学意义的，而是从生物学的见解来看。

这宇宙中没有其他像人类这样充满浪费的知性生命体，同时，也没有其他如此充满意外性的存在。

人类确实是满是缺点的生物。

但是——

但是，你们描绘的历史极为美丽。

只有这点我可以断言。无论结局为何，都是足以留存于这宇宙中的有价值之物。”

“许多年后的今天，我已不像当初那样执着于改变命运。不做选择，也是一种选择。”

梅林说了很多。

他突然笑了，像是绽灵花抽出枝芽。

虚幻的身形犹如烟雾般向上飘去。

飘向更高的地方，飘向群星和宇宙。

“真诚的希望，我们永不会再见面，赫敏·格兰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