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第197章 南面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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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南面来的消息

袁隗本来就是三公之一的司徒，要说改制后谁最有资格担任大司徒，那自然非袁隗莫属。

但是，袁术的折腾让他只能平调为大司徒丞，大司徒的位置到现在还是空缺，刘明曾经有言在先，如果袁家表现良好，这个位置还是留给袁隗的。

这就像是驴子面前挂着的那捆草料，让你始终能够看到，却总是够不到。

以袁隗的人精，自然知道陛下如此安排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就是治理天下既离不开袁家，同时又对袁家心存顾虑，有打压之意。

这就很难受了。

当袁基问出世家还有没有活路的时候，众人均沉默以对。

“谁不知道颖川荀家，真是人才辈出啊。”袁隗满面春风地说道，“文若如此年轻便被陛下亲自降旨征召，并且委以重任，将来前途无量啊，慈明（荀爽字）兄也被委任豫州牧，荀家得陛下眷顾，将来必然无比兴盛！以后袁家子弟还要仰仗文若照顾！”

袁隗从衣袖中掏出圣旨，对着众人晃了晃，然后铺开在桌案上，道：“本来老夫是想让本初领着兵马入兖州平乱的，但是陛下说兖州另有安排，让本初进京。”

“世家不会无休止地壮大。”刘明淡然道，“朕打算废除察举制，将人才举荐从世家的把控之中解脱出来，改变像袁家这种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局面。”

这些话术都是事先和刘明商议好的，就是为了安定袁隗之心，让他误以为有机可趁。

气氛有点尴尬，袁隗温和的眼神扫向在座诸人，心里却满是酸涩——

“听说陛下荆州战事极其顺利，所向无敌，杀了叛贼孙坚，荆州即将平定？”袁隗打听道，“其实京中也是一个烂摊子，诸位臣僚都盼着陛下早日平叛结束，回京主持大局。”

“匪首孙坚确实已被斩杀。”荀彧道，“不过要想平定荆州却非一日之功，孙坚家眷尚未诛灭，特别是其长子孙策，作战骁勇，几员得力家将也外逃，荆州只攻占了两郡之地，距离平定荆州尚早，陛下短期内怕是难以回京。”

因为前路最艰难的并不是他们，而正是袁家。

但是读书资源以及人才资源掌握在世家手中，这一点郭嘉始终不得其法。

“陛下日理万机，哪有工夫亲自拟旨，多半是由别人拟写，陛下用印。”荀彧没有多想，按照惯常的思维回答道。

“孩儿这就去办！”袁基答应一声急忙转身去了。

“孙坚这贼子居然说，他与公路就职荆扬二州，都是叔父安排的，他们造反也是叔父谋划的。”袁基脸现怒色，道，“这个挨千万的，枉我袁家那么帮助他，竟然死到临头，反咬一口，着实可恶。”

雒阳的府库之中确实已经没有多少存粮了，要想准备齐全，非一日之功。

当天，袁隗果然传下令去，四处筹措粮草。

君王，一旦心里存了疑心，那就给你套了要命的绳索，不管事实是真是假，这绳索总会越收越紧，直到将伱勒死。

“陛下命令荆襄各大世家分头去劝说荆州其余各郡归降。朝廷人马集中在襄阳附近练兵。”袁基继续汇报着从南边传回来的消息，道，“据说是准备随时南下剿灭那些不愿归顺朝廷的郡县，如果整个荆州全部归心，大军就会折向扬州，去攻打公路。”

他相信，只要自己把控住京城，这些世家会选择自己的。

“草民见过陛下！”军营的一座不起眼大帐之内，郭嘉倒地就拜。

事关重大，又偏偏时机特殊，不得不谨慎从事。

等众人都尬笑完了，袁隗这才说道：“陛下传下旨意，弘农李傕叛军已经败走，函谷关不需要那么多兵马，但是河东董卓、河内黑山白波贼兵、兖州鲍信叛乱、荆扬二州也正在激战，朝廷兵马都派往四方，京中空虚，因而调本初率兵入京拱卫京城。”

众人一听，心中均是一震。

袁隗说着又扫视了众人一眼，道：“诸君放心，规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诸君皆是老夫多年好友，我们世家通气连枝，只要新政推行交给袁家去做，有些事……按照旧例，你们懂得，利益均沾。还请诸君移步前厅，老夫略备薄酒，不成敬意。”

众人已经看清圣旨上确实写的让袁绍进京，便不疑有他，还能说什么？只能默默感叹皇帝糊涂，感叹袁家生命力之强。

众人前往前厅一边宴饮，一边观看歌舞，可谓其乐融融，但是每个人都心事匆匆。

众人凑过来一看，果然如袁隗所说，诏书上否定了袁隗关于让袁绍带兵前往兖州的建议，而且确实指明函谷关已经安定，让袁绍进京。

又过一日之后，黄承彦来到雒阳，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轻人，二十岁左右，身材削瘦，一袭白袍，脸色也有点苍白，正是刘明盼望已久的郭嘉。

世家之祸一定程度上已是破坏稳定的根源，这一点郭嘉自然看得明白，他自己也想过许多办法，但一涉及到人事上面就进入了死胡同。

“陛下仁德，天下归心。”袁隗讪讪笑道，“不过世家盘根错节，牵连极广，总是如此血腥压制也不是长久之计，文若也是世家子弟，对此有何良策？”

“不知我等能否一观陛下诏书？”杨彪犹豫一下说道。

“谁敢反弹？”荀彧冷笑道，“不忠于朝廷和陛下的桓、蔡两家，其实还有小世家张家，都被抄家灭族了，这风口浪尖，谁还敢有反弹？他们都愿意捐出半数家产支援陛下平叛。”

“伯父谬赞了，天下世家当以袁家为执牛耳者。”荀彧十分谦卑地深施一礼，拿出刘明的旨意递过去，说道，“这是陛下督运粮草的旨意，还要麻烦伯父辛苦调拨，之前从京中征调精铁已经麻烦伯父了，晚辈深感不安。”

“陛下既有此问，说明心中已经对我等的行动有所警觉。”袁隗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像是下定最后的决心，道，“派人催促本初，加快速度，日夜兼程，调动人马回京。一旦掌控朝局，就宣布废除当今陛下，改立太子刘协为帝。”

现在京城守备由刘备负责，而皇宫守备由冯芳负责，若是袁绍领兵入京，这两人不可能不知道。

至于进京做什么，袁隗拿圣旨的手正好遮住了，圣旨只展示了几秒钟，便很快起来，“诸君都看清了吧，如今雒阳城中守备空虚，本初领兵入京之后，还要仰仗各家鼎力支持。若有什么异动，还请各安其位，不要慌乱。”

正常来说，陛下再糊涂也不可能下这样的诏书。

“什么消息？”袁隗诧异地道。

第二日，荀彧拿着刘明关于督运粮草的旨意前来拜会袁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