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山河带砺》第六十一章 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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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鱼老板被张庭烨吓了一跳，有些哆嗦地回答道：“二钱银子一斤……”张庭幕拉回张庭烨，客客气气地抱了抱拳：“麻烦给我们称条大的。”老板急忙挑了一条最大的鲫鱼，过完称穿好草绳递给张庭幕。葛堂季付完钱，林淼顺手接过张庭幕手里的鲫鱼：“你这么拎着，鱼一会就死了，换我的吧。”

张庭幕把鲫鱼递给林淼，一群人又来到一家点心店。张庭幕拦住木无双和张庭烨，耐心劝他们几个说道：“知道你们有火发不出去，憋得难受，不过现在咱们是来买东西不是来惹事的，都给我忍着点。”然后张庭幕走进店里看了看：“掌柜的，这绿豆糕怎么卖？”掌柜笑容可掬地迎上来：“这边的三十文一斤……听公子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张庭幕一边挑东西一边点点头：“对，我们是从凌州来的。”掌柜的看了看张庭幕，试探性地问道：“公子是九剑阁的门人吗？”张庭幕又点了点头，掌柜的顿时一脸不耐烦地挥手：“走走，我不做你们生意。”李彧强压怒火问道：“什么叫不做我们生意？”掌柜的随手抄起一个长条板凳喝道：“问那么多干什么！不卖就是不卖，浆瓢瓜壳子们！”

木无双眉毛一压就要冲掌柜走去，张庭幕伸手拦住木无双，顿了顿说道：“掌柜的，生意可以不做，但是别动粗，我们去别家就是了。”掌柜的把条凳一竖，左手按住凳子腿叫骂道：“骂的就是你们这帮尿人屌货，使奸耍诈，出尔反尔，男盗女娼的衣冠畜生，阿爹的东西就算扔街上也不能……”张庭幕忽然嘴角一抖，倏地反手抽出火纹刀。

掌柜手里的条凳和一排货架应声而断，木无双一愣，急忙紧紧抱住张庭幕说道：“大师兄，别动手！”张庭幕双眼通红地喝道：“他妈的，老子给你脸不要脸是吧？！你算老几！堂季，先把钱赔给他！满子，把他的店给我砸了！”葛堂季和李彧立刻应了一声——葛堂季掏出一张银票，强行塞到已经吓得目瞪口呆的掌柜手里：“这是二百两银票，不用找了。”

李彧并没有掏出兵器，而是卷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走进店里乱砸一通。掌柜的全身发抖地嚷道：“你们……你们别乱来啊，我儿子可是……圣宫的……得意弟子……”张庭烨冷哼一声打断他：“那你快叫你儿子过来，得意一下给我们看看啊！”林淼手里拎着鲫鱼，默不作声地站到角落里看着。

这时门外已经聚了不少指指点点的围观众人，林淼探出头往外看了看，发现白艳艳领着楚克秦一伙人正大步朝这边走来。林淼悄无声息地伸手按住张庭幕的肩膀小声说道：“那个白小姐又来了。”然后林淼使出十成功力，隔着张庭幕出手点了掌柜的周脉穴，掌柜顿时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急切地看着门外的人群。

张庭幕恢复了理智后，见木无双等人把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立刻把火纹刀塞进刀鞘。与此同时白艳艳也已经拨开人群，对木无双等人大声吼道：“你们几个，想在这里闹事？！”林淼转过身子，看着满脸愠色的白艳艳，拱手作揖解释说：“白小姐，我们只是来这买些点心零食而已，谁知这家老板突然怪病发作，我们几个一时人多手杂，把这里弄的一团糟。”

说着林淼不动声色地背过左手，用左手指夹出掌柜手里的银票，然后大步走到白艳艳面前，举起手指间的银票递给她：“虽然跟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既然遇到了，我等也不可能一走了之，这有违九剑阁的门规。白小姐，这是二百两银票，有劳一会转交给店家。”众人一听有二百两，顿时惊呼一片：二百两纹银足够买下几间这样的小门店了。

白艳艳捏过林淼手里的银票，瞟了一眼才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是有官印的宝钞，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两，一会儿本小姐会转给店家的。”林淼一脸淡然地吊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朝木无双他们做了个手势，气定神闲地转身朝客栈方向走去。木无双等人也依次来到街上，不紧不慢的跟着林淼。

白艳艳冷眼看着木无双等人走远了，才带着楚克秦等人来到掌柜面前，白艳艳打量了一下掌柜，皱眉问道：“楚师兄，你来给看看吧？”楚克秦伸出双指说道：“老丈忍一下，楚某得罪了。”然后楚克秦伸手在掌柜身上点了两下，掌柜却仍旧动也不动。楚克秦啧了一声喃喃说道：“看来不是被点穴了……难道是定身术之类的？”

白艳艳看着整齐断掉的货架条凳，有些愤恨地瞪大眼睛说道：“先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困住了老丈爷，他们在这肯定动兵器了——刀或者是剑。”楚克秦也看了一眼切口整齐的杂物家什，摇摇头说道：“这断口是单刀劈出来的……当时他们人多手杂，也不能确定就是张庭幕干的，那个姓林的小子又圆滑得很，硬是把咱们给摆了一道！”

白艳艳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掌柜，小声对其余几个弟子吩咐道：“悄悄把这老丈带回去仔细照料，白小姐绝不允许有人在垣城挑战白顶圣宫的威名！”楚克秦立刻打了个手势，身边的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关好店门，带着掌柜从后门小巷悄悄朝城西走去。张庭幕和林淼并肩走在大街上，张庭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林兄，多谢解围。”林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李彧挤到张庭幕和林淼中间，小声说道：“耗子，今天要不是你在，我们非得和那个恶女人打起来不可！”林淼垂下眼皮斜了李彧一眼：“打架当然不用怕他们，我担心的是白顶山宫在蜀地的势力。”木无双点点头接着说道：“耗子说得没错，白顶山宫只要动动嘴，咱们就要露宿街头、寸步难行了，还是老实点别跟他们正面冲突比较好。”

张庭幕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嗯了一声：“事实就是如此，所以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么，再说咱们也不是什么强龙啊……”葛堂季好奇地盯着林淼问道：“耗子，你手里拿的什么？”木无双他们才注意到林淼手上又多了两个纸包。林淼坏笑一声解释：“葛兄扔了那么多银子，我都替你肉疼——所以就顺手牵羊，拿了点桂花糕、豆沙饼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