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3章 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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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术高深莫测地一笑，抬起马鞭指了指远处的燕云战骑，道：“你刚才没看见吗？我军一动，他们就动了，我军不动，他们也不动。这说明他们就是要趁我们攻击建州的时机，从旁侧击我们！我是不会上当的！”

韩常皱眉道：“陛下所言自然是极对的。只是，根据时间和先前得到的情报，敌军骑兵此刻赶到有可能，可是敌军主力部队赶到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赶到。末将想，眼前的这些燕云骑兵是不是只是陈枭放出的疑兵？”

金兀术听见韩常质疑自己的判断，大为不悦，喝道：“你敢怀疑朕的判断？”韩常心头一凛，连忙躬身道：“末将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怀疑陛下的判断！只是，只是末将心中总是隐隐有些担心！还请陛下见谅！”

金兀术没好气地道：“这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韩常连声应诺。

金兀术不由得扭头看向远处的燕云骑兵，想到刚才韩常的话，不禁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然而虽然心中这么想，却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判断有误，一来是放不下这个脸面，二来儒家的统治哲学告诉他，身为君王，是绝不能承认错误的，人主怎能有错？人主是圣人，是无限圣明的。

金兀术虽然心中感觉韩常的话可能是正确的，却还是坚持己见，认为燕云大军已经来到了附近，因此下令大军暂时回营。韩常对于金兀术的决定十分不以为然，可是深谙为官之道的他却明白，自己还是什么都别说为好，否则恐怕是不会有自己好果子吃的。

金军放弃了几乎唾手可得的建州城，缓缓退去，回入军营。城外的燕云战骑见金军退去了，也不追击，迅进入了城中。

金兀术在大帐中布置了一番应对燕云主力的策略之后便散会了。

当天晚些时候，金兀术接到斥候报告，才得知燕云主力部队还没有抵达，仅仅只有万余燕云战骑到了。到了此刻，金兀术才知道自己的判断错了，恼火之下挥军猛攻建州城。金军四面猛扑，战场上空箭雨石块乱飞，战况无比惨烈！然而得到了万余生力军支援的建州城硬是抵挡住了金军一次又一次的猛攻！直到半夜时分，金军攻得筋疲力竭死伤惨重，依旧没能攻破城池！

金兀术焦躁起来，下令突击部队往城门下堆积火药桶，准备试试看能否一举炸开城门。

金军将士前仆后继拼死将火药桶运往城门下，而燕云将士则拼命反击。金军将士尸体枕积，燕云将士也是死伤惨重，终于金军将足够的火药桶运到了城门洞中。随即金军将士便试图点火，可是城门之上的孔洞中却倾泄下来无数的水，瞬间就打湿了堆积在城门洞的火药桶，任凭金军士兵如何点火，那堆火药桶就是不燃。

金兀术大为恼火，喝令将士用火药桶轰击城门附近的一处城墙。

轰隆！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团巨大的火球裹挟着黑烟升腾而起。原本喧嚣的战场，瞬间被这巨大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金军将士瞪大眼睛看着那一处城墙，待烟尘火焰散尽，看见那一处城墙竟然只是坍塌下来了一半。金兀术又气又急，喝令将士继续堆积火药轰击。

就在这时，城门突然大开，悍将石秀率领数千战骑奔涌而出，猛冲敌阵，人如虎，马如龙，跃马冲杀，一往无前！正在攻城的部队根本无法抵挡，被杀得尸积血飞，瞬间就被冲动了阵脚，大军开始后退。

金兀术当即令骑兵迎击。骑兵奉命迎上，双方便在城墙下大杀起来，马嘶人喊中，只见双方将士人仰马翻。一场短促而惨烈的厮杀之后，双方损失不小，燕云战骑退入了城中。

心里憋着一肚子邪火的金兀术继续挥军猛攻。然而金军的气势已经是大不如前了。燕云军也是疲惫不堪，却依旧拼死抵御，一个个燕云军士兵抱着敌军滚落城墙。一群敌军在城头上冲破了一个缺口，金兀术等人大为兴奋，以为破城在即。然而躺在尸堆中的一个重伤垂危的燕云军官却点燃了身边的火药桶，顷刻之间，火光冲天，冲上城头的那些金军瞬间就被荡平了！金兀术瞪大着眼睛，郁闷地无以复加，只想抓个人来砍杀泄愤！

惨烈的战斗持续了大半个晚上，金军始终没能破城，反而弄得自己疲惫不堪。

就在这时，斥候来报，说燕云主力部队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金兀术十分不甘心，然而却也不得不下令大军停止进攻退入营垒了。疲惫不堪的金军终于退去了，喧嚣的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城头上的燕云将士也都到了极限，许多人一屁股坐在尸堆血水之中，喘着气，不愿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