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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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要求不过分，白岩也不怕车夫会卷款潜逃，所以很放心地让他带着三百两离开。到了傍晚时分，车夫也回来了，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进房间便是将药给提着往外走，走到外面的时候，又象征似地说了声“我去煎药”。

白岩并没有担心什么，不过却是觉得这个人还是可爱的紧。

她见多了狡诈的小人，忽然遇上两个老实人倒是让她心中颇感安慰。当然，另外一个老实人便是那位同济堂的许大夫。想到他为了避免白岩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又怕其担心特意开着窗户让她看着他亲手换药的举动，白岩的嘴角竟是微微地上扬起来。

她走到老柯的床榻前，伸手摸了摸老柯的额头，幸好老柯就算是重伤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罢了，并没有感染发烧。

在她轻轻松了口气的时候，老柯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柯先生，你可算是醒了。”白岩的心头悬着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来，她为老柯盖好被子，又问道：“可有觉得冷？我让小二再弄床被子来？”

“不，不用了。”老柯摇摇头，“我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快，没事的。咱们现在在哪儿？”

“北郊城。”

“赵国？”老柯的声音彷如松了下来一样，他盯着木质的天花板，“我们终于出来了？”

白岩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老柯，是的，他们终于是出来了，从那个该死的凶墓之中出来了，也不知道赵臻有没有看到她留下来的讯息，如果看到了固然是好，若是没有看到，待她确定百分百安全之后再想法子同他联络。

那个凶墓，实在是吓人。（你们以为凶墓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三爷告诉你们，这只是个开头。）

白岩没有再去想那凶墓，只是下意识地将里面的画面给从脑袋里面丢出来，只得心中一片安宁便可，只是不管她想如何不在意，但一闭上眼睛，总是会有一些恐怖而惊悚的画面突如其来，打的她措手不及。

老柯说的不错，那些隐藏至深的东西已经悄然如了他们体内，如果不是老柯发现的及时，只怕他们都得死在凶墓之中。就算老柯命大、命硬，也许都无法和凶墓的怨气抗衡，那数万被活埋的士兵，每分每秒都在聚集着怨气，不甘心他们就那样死去。

几百年的怨灵，只怕不是说散就散的。

白岩叹了口气：“柯先生，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夫人……”

“柯先生有人在的时候，你叫我名字就好了，我不想引起无谓人的注意，所以对外宣称你是我的爷爷。”白岩匆匆打断老柯的话。

老柯的年纪当白岩的爷爷可是足足有余。

老柯笑了笑：“若是我有你这样的孙女，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喜。”

白岩眉宇深究老柯的话，只是微颔首便是朝外面走去，车夫已经将药拿出去很久了，也不知道熬好了没有，若是熬好了，得赶紧给老柯喝下，早些调理早些好。

如是想着，白岩也是这样行动的。只是当她走到屋子外面的时候，一阵散发着浓厚臭味的中药味便是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在香港的时候，她也是难以忍受这个味道，但老人家时常都说良药苦口，她每回子都硬着头皮调理身体，每回子都是喝完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之后就觉得胃中翻滚的厉害。

白岩的肠胃不大好，也是当警察熬出来的，不定时的吃饭时间和过度的加班，让她的肠胃比平常人要虚弱的多。

车夫端着黑乎乎的药汤走过来，见白岩出来，赶紧迎上去：“姑娘，熬好了。”

白岩看了一眼仍然躺着的老柯，然后才对车夫道：“一会儿我要出去一下，你替我好生看着爷爷，千万别着凉了。”她推开房间门，让车夫进去，然后又跟了进去。

老柯现在虽然有些昏昏沉沉的，但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还是抬眼看了一眼，不由得蹙起眉来，“夫人”二字正呼之欲出，却是看到车夫那张陌生的脸，赶紧道：“丫头，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您老人家可算是福气好，有这么一个孙女。”车夫将药碗搁置在桌上面，又搅动着调羹，试图让药汤赶紧冷下来，这样的天也用不了多久药汤就能冷下来。

老柯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车夫的背影，白岩赶紧道：“这是送咱们来这北郊城的车夫，叫……”

说了这么久，相处了这么久，白岩都还没有问过人家姓名，实在有些尴尬。

车夫倒是憨憨厚厚的，咧嘴一笑：“大家都叫我阿牛。”

白岩也是不好意思地一笑：“阿牛，他很能干，许大夫说你这三天是关键时候，所以我特意请了他来帮忙，最近有什么吩咐可以同他说。我现在要去外面转转，买些日用品，很快就回来，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他。”

白岩这话虽然是在嘱咐老柯，但实际上是在寻求他的意见。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这样出去，老柯在这儿会不会有危险这还是个需要防备的问题，而现在她看着稍微有了些精神的老柯，却还是不放心。

老柯沉沉地闭上眼睛，许久才道：“你去吧。”

白岩知道，老柯这是在运转自身的武力，想来他曾经吃下的不死药还是有些效用的，当下清醒过来之后，还是能够有自保的能力。在北郊城，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高阶武者来寻他们的麻烦，再说了，周宇等人可都是葬身在那个凶墓之中了，想来白岩还觉得有些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知道周宇背后的人是谁了。

“那你好好休息。”

白岩顺带又嘱咐了阿牛几句才缓缓地走出去，她要去的第一站是同济堂，不为其他的，只为求个安心。

走出客栈的白岩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是朝同济堂的方向走过去，阿牛的确没有说错，同济堂的确是整个北郊城最大的药铺，一间药铺都能够门庭若市，足以看出这里坐镇的大夫得有多么高超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