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协议(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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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臻这个“表哥”还真的是受尽了千夫所指，不过只有当事人明白，白岩从头到尾和秦轩都没有什么关系。当然，如果真的要说有关系，那也只是一纸婚书的关系，不过到后来也解除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场乌龙事件。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们的事不需要一个外人来唧唧歪歪。”

赵臻的冷语嘲讽让耶律奉自讨没趣，轻轻一哼便是转过身去，摆出一副不想搭理赵臻的模样，活像个孩子。

白岩将秦轩领到了城墙之后，叹了口气：“秦轩，你可看到了白荼城的百姓安居乐业的样子，这样你还愿意让他们跟着你心里的魔障一起下地狱吗？”

“我是为了大秦，赵臻留不得的原因你知道，不是吗？”秦轩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是一个帝王，也是一个军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是不可能反悔的。

他不止一次推翻自己的想法，但最后却找不到更好的法子，只有赵臻死，才能对大秦百利而无一害。就算现在要牺牲掉一部分人，那也比日后牺牲更多要来的好。

“你怎么就断定赵臻一定会害大秦呢？”

“赵臻是什么性格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大秦怎么对他的，他日后回到赵国继承了皇位，又怎么会放过大秦？”

既然白岩什么都知道，秦轩不如将话挑明了来说，藏着掖着也是痛苦。

一个人内心积压着太多秘密，也不是一件好事。

为了顾全大局，秦轩一直都没有将赵臻的事情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就连白岩他也只是点到为止，不过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白岩或者比他更早知道赵臻的身份。秦轩没有兴趣知道白岩从哪个途径知道赵臻的身份的，所以也就没有问。

“谁说他一定会继承赵皇的位置？”白岩淡淡一笑，“赵国宗室那么多人，为何要选择一个常年在秦国长大的继承人？”

“如果赵皇没有这个打算，你觉得那些养在富贵之中的皇子皇孙会处心积虑地想他死？”秦轩的话很直接，更是将皇室的无情表现的淋漓尽致，“皇室子弟最是无情，这个你还没有从大秦皇位之争看出什么来？岩岩，你足够聪明，懂的什么叫抽身而退，既然能够从大秦的皇位之争里抽身，为何不能远离赵臻？我现在已经是秦皇了，比赵臻快一步，我不懂你，为何要为难自己。”

“秦轩，我说过，赵臻能够给我的，你不能。”

“好了好了，我也不合你纠结这个问题。”秦轩道，“我知道你让我来这儿并不是要问这个的。”

越是说下去，他们的话题就越是会朝死胡同里走，秦轩不想再听到白岩决绝的否定，只能自己岔开话题。

白岩点点头：“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所以秦轩，我想问关于线报的事。”

“你是想问，谁给我通风报信的？”

“不身在大秦皇宫，为何知道赵臻的事情，而且能够如此清楚？”

风轻轻地吹拂过来，吹起白岩的长发和裙摆。白荼城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区，所以到了腕上风很大。

秦轩想要伸手为白岩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但可惜双手被绑着，也只能是叹了口气。

“岩岩，难道我不能早就知道吗？”

“如果你早就知道，你不可能放任赵臻在大秦的朝堂之上，更不会让他为你搅弄风云。”白岩一针见血地说出来，“你不肯放过赵臻的原因就是，他在大秦朝堂之上为你搅弄过风云，更清楚大秦朝堂的布局，甚至他还当过监军，对大秦的军事更是了如指掌。不用我说，你都该知道，赵臻文武全才，这样的人放回了赵国，根本是放虎归山。”

“岩岩，若是你是个男儿，我定然收你入麾下。”

秦轩满眼的赞赏，他是有多久没有听到女子口中的这种分析，也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女子在议论政事的时候神色严肃。

大秦早就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得干政，所以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坊间，女人的话语都是家长里短，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就连骁勇善战的慕容玉清，在成为他的秦后之后，也是不论朝政，每回子看到慕容玉清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秦轩就觉得索然无味。

他知道慕容玉清对他做了很多事，也知道她为他放弃了很多，甚至这个天下有一半都是慕容玉清给他打下来的，但从此之后，慕容玉清仿佛就变了个人，变得再没有那种激情，只有沉闷。

在后宫里面，他经常听到的只是秦后又害了什么人，又惩罚了什么人，又教训了什么人，这些让秦轩的脑瓜仁都疼。

“当男人太辛苦了，又要保家卫国，又要儿女情长，我吃不消。”白岩呵呵一笑，“秦轩，你若是担心赵臻当皇帝，这你大可放心，赵臻根本对那位置没兴趣。”

“岩岩，那可是皇位，你怎么知道赵臻会没兴趣？”秦轩苦涩一笑，“以前我认为我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接触皇位的时候，也是无欲无求，但在后来，赵臻和慕容玉清拉了我一把，我知道那个位置我是可以争一争的时候，你可知道我那种心情？人，往往不到那一步，你永远不会知道会有什么样子的心理。”

秦轩的话白岩不做反驳，她现在也不想和秦轩争辩这些。

白岩道：“秦轩，告诉我，是谁同你说赵臻就是赵国的十一皇子？”

“一个叫彭远的人。”秦轩毫不掩饰地说道，“据说他是赵国长公主赵婷唯的面首。”

白岩皱起眉来，双手抱在胸前，抵御着毫不留情朝她吹过来的冷风。

赵婷唯……

赵国的长公主，难道是她想要杀赵臻？可是这样，对她来说有什么好的？

“长公主中年丧夫，膝下一子，封承榭郡王，虽只有十二岁，但深的赵皇喜欢。”秦轩叹了口气，“我方才说了，人不走到那个高度，是不知道自己会变得多狠，多绝情的。岩岩，你以为赵臻不会为了皇位而争得头破血流？我且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