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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想向王向红申请一艘船送秋渭水,但午后张有信又来了,说:“我正好送信送到你们生产队,小秋,顺道把你捎回去?”
秋渭水客气的笑:“多谢你了,那又要麻烦你了。”
张有信拍拍胸膛说:“这谢什么啊?咱都是自己同志,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X?
王忆怀疑的看向他。
这货心思不正啊!
他忍不住想问问,你张有信天天在海上跑,一天到晚身边都是水,你没有往水里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你什么年纪了还想吃天鹅肉?老牛吃天鹅肉?
张有信问他:“王老师,你之前到了周末不是要去城里吗?这次不去了?”
王忆琢磨了一下说道:“去,你等我一下,我收拾点东西。”
他要去翁洲市里一趟,上次想给邮电局结算却碰上抢劫犯,这次好歹该去给人家结算一下了。
另外他准备再邮寄点箱子,因为后面他要给门市部补充物资,门市部的东西太少了,这样他需要个说法。
他这次去城里就要带上保镖了,按照王向红的意思让孙征南和徐横一起陪着他,但他拒绝了,说孙征南一个人就够了。
机动船轰轰的开走。
王向红的担忧是对的,他们在海上时候还挺顺利,等进入县码头王忆送走了秋渭水,然后就有一艘船向他们开了过来。
刘大彪带人站在船上。
目光炯炯,表情森然。
他们看着王忆,王忆也反向看着他们。
双方没说话,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二者之间的敌对情绪。
张有信也看出来了,他问王忆道:“我今天不去市里,你要去的话我给你找一艘船,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冲着你来的?”
王忆点点头:“几个流氓,一直在找我麻烦。”
“你说谁流氓?”刘大彪身边的刘黑子恶声恶气的吼道。
孙征南扭头看向他。
刘黑子又指着他问道:“你瞅啥?”
孙征南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船上的四个大汉。
刘大彪故意来找麻烦,问道:“王老师,你刚才说谁是流氓呢?嗯?你污蔑谁?”
王忆说道:“我说流氓呢,怎么了,你这么着急跳出来干嘛?是因为你是个流氓啊?心虚啊?”
刘大彪指着他笑道:“你这样的话容易挨揍你知道吗?王老师,你得庆幸这是在外岛,要是在内陆要是在关外你这样的我就要揍你了!”
孙征南扭头说道:“摆平他们四个轻而易举。”
刘黑子说道:“彪哥,我发现你们福海人挺爱吹牛逼啊,一个瘦竹竿似的小年轻竟然说要摆平咱们?”
“我他娘先摆平你!”刘黑子突然改了语调,抽出一把匕首扎在船上。
见此王忆立马说道:“摆平他们!”
两艘船相隔很近,孙征南双腿一弯曲跟踩着弹簧一样顿时飞扑上去,跳起之后便屈膝,落下之时重重的砸在刘黑子胸口,砸的他惨叫一声翻倒在地。
孙征南踩着他落在船上一手臂收回护住头一手臂甩出,握拳似锤,飒沓如流星!
刘大彪早在戒备他,他看出这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不好对付,便立马避开孙征南跳向邮电局的船。
他一上来就要冲王忆挥拳。
王忆伸手往包里一掏再抽出手来手中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格洛克!
枪口正对准了刘大彪!
刘大彪刚站稳要开打,一抬头就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
他当场就懵了。
到底谁他妈是亡命之徒啊!
这怎么打个架连手枪都亮出来了,这是码头上、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啊,这怎么就动枪了!
他知道枪的威力,立马举起手来。
旁边的张有信也懵了。
王老师你怎么在码头这种地方持枪!
周围一些码头工人和渔夫看到这一幕豁然色变、乱作一团,立马有人拔腿往码头派出所跑去。
张有信赶紧劝他收枪,王忆不管他,而是盯着刘大彪问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刘大彪忍气吞声:“知、知道!”
王忆又问道:“那你知道这东西能打火吧?知道能‘咔吧咔吧’的打响吧?”
刘大彪继续忍气吞声:“知道,呵呵,知道。”
“知道还不让你手下停手!”王忆陡然提高声音。
刘大彪急忙回头要下命令,结果他手下三个人这会已经都被打趴在船上了,那黑铁似的青年踩着刘黑子的脖子正掐腰冷冷的看着他。
见此王忆松了口气,他手指在枪身保险上拉了一下,咔吧一声响——
刘大彪顿时心里一颤:“别,等等,王老师你听我说、听我说,咱之间没有大矛盾,你先冷静……”
“你之前在我们岛上的码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王忆冷笑道,“不是威胁我别落单吗?不是要杀我家里人吗?不是要找枪手吗?”
“我那就是撂狠话吓唬你啊。”刘大彪急忙服软,“哎哎哎,王老师、王哥,你冷静,你是大学生,你有大好前程,你可别犯错误啊!”
“咱之间没有大矛盾,我真就是吓唬你几句,让你把我朋友给交出来。不过你没交出来也不要紧,他们顶多去看守所待几天,呵呵,王老师,我真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跟踪我们?”王忆反问他。
他急声说道:“王哥咱们之间这是闹误会了,你以为咱在这里相遇是我们跟踪的你?不是,压根不是!”
“海上没个躲藏的地,我们要是跟踪你们岂不是早被你们发现了?咱这就是巧合,是我们准备去市里头一趟,然后开船过来从你们旁边经过,这是碰上你了,就想过来——说实话吧,就是想过来吓唬一下你!”
“真的,我们货车车队停在市里头,”刘黑子在孙征南脚下呻吟着,“唉哎,轻点,我们这次是要去市里,想看看车队情况,现在油耗子啥的太多了。”
他们的冲突很快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这年头的人不怕死,这种情况下也凑上来看热闹。
而看热闹的人群里有水花岛的人,这人壮起胆子帮腔说:“对,王老师,你误会了,大彪他们每天都要开船去市里看看他们汽车的情况——大彪有汽车,贷款买了汽车!”
这年头会开汽车的就能让人高看两眼,何况还是自己有车子?
围观看热闹的渔家汉子们看向刘大彪,多少有点敬畏了。
另一个被打翻在地的汉子急忙向众人示好,说道:“我们的货车就停在市里头,哪位朋友需要……”
“闭嘴!”刘大彪突然瞪了那汉子一眼。
他转过头来变了表情,从严肃变成满脸笑容的看向王忆又说起了软话。
这时候有人喊:“公安同志来了!”
刘大彪顿时又变了表情,他冷笑着看向王忆。
妈的,风水轮流转。
之前你用我兄弟持枪闯民居的罪名把我兄弟送进看守所,今天轮到我用同样罪名送你进看守所了!
干警手里也有枪,推开人群小心翼翼的进来,另有干警疏散人群:
“走走走,都赶紧走!什么情况了还敢在这里看热闹!”
“快走!”
王忆一看警方到来立马掏出一包烟抽了两根出来,一根自己叼在嘴上一根扔给刘大彪。
刘大彪冷笑道:“现在想要跟我服软?晚了!”
结果王忆没看他,而是调转枪口指向自己嘴巴。
码头上的老干警赶紧说道:“别!小同志,你冷静、冷静,你是天涯岛的王老师?我知道你,我跟你们王支书是朋友,我跟你说,你不至于自杀,别自……”
“嗤嗤。”王忆手中枪口冒出火苗,将烟头点燃。
他看向刘大彪问道:“彪哥,要我给你点烟吗?”
干警和围观的工人渔民都呆住了。
什么情况?
他手里那是什么东西?
张有信叫道:“卧槽,你手里这是防风打火机!”
王忆笑道:“对,一支打火机,小玩意儿。”
这是他让邱大年在网上买的,不是管制物品,本来买了想送给孙征南和徐横来着,以此来收买两人。
却没想到今天用在这里了。
惹了点麻烦。
但吓唬了刘大彪一顿,值当!
干警们见此松了口气,把两艘船上的人全给叫上了码头。
王忆上去立马把打火机交给警察,双手交上、弯腰低头,异常客气。
周围的人群再次围上来看热闹。
谁见过这种打火机?
这年头都是用火柴,打火机这东西压根就很少见!
两个干警也看的啧啧称奇,其中一个啧啧称奇后又生气了,骂道:“谁他娘去报警的?不看清情况就报警?”
上年纪的干警认识王向红,他也知道王忆,这样看到王忆没牵扯进刑案中倒是有些庆幸。
不过他也有些生气,于是把手枪翻来覆去的看后就对王忆皱眉说道:“你这个同志真是的,这种东西哪里来的?这能用来开玩笑吗?你能用这东西威胁人吗?这是犯罪!”
王忆赶忙说道:“同志,我没有威胁人,你可以问问大家伙,我刚才就跟刘大彪说了这是打火机!”
干警疑问:“真的?”
刘大彪急忙说道:“假的,他就是威胁我!”
王忆看向刘大彪说道:“你不用说瞎话,我是不是问过你了‘知道这东西能打火吗’,你说‘知道’,我又问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你也说‘知道’!”
“你知道这东西能打火也知道这东西是打火机,那我怎么威胁你了?我刚才是向你炫耀我的这个国外名牌打火机!”
张有信急忙说道:“是这样,老黄,我可以作证,刚才王老师确实这么问来着!他还问了一句‘知道这东西能咔吧咔吧响吧?’”
老黄扣动扳机,打火机‘咔吧’一响,火苗嗤嗤的往外喷。
周围看热闹的人里不少在点头。
他们看见王忆掏出格洛克就上来了,也确实听到了这些话。
见此老干警骂了一句脏话,把打火机收了起来。
张有信显然跟老干警的关系不错,他凑上去说道:“唉哎,老黄你把这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这东西要没收!”老黄严肃的说道。
张有信急了:“别啊,别没收,一个打火机你没收它干嘛?”
老黄要说话,张有信凑上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王忆没具体听清他说什么,就隐约听到‘我舅姥爷’、‘抽烟’两个词,然后老黄犹豫了起来。
见此张有信便摇晃他手臂:“老黄,真的,你说就一个打火机你没收什么?它就是大炮形状的这也是打火机呀。”
“现在城里乡下藏着真家伙的还少?你要是有这精力不如去家家户户摸查,说不准能摸出几把真家伙。”
老干警摇摇头,又把格洛克打火机扔给了王忆:“这东西以后别在公众场合拿出来,容易制造出麻烦。”
王忆恭敬的连声说是,把打火机给收了起来。
刘大彪那边气炸了。
他一把扔掉香烟踩在了上面。
老子走南闯北多年,自认也是个狠人,结果就让个小年轻用打火机给吓唬了一顿?!
更让他生气的是,公安干警哄散人群就把这事给搁置了,警告王忆几句转身走人了。
他傻眼了,叫道:“同志、两位同志,他真威胁我了啊!”
“那你过来报警吧,跟我们过来做个笔录。”老警察回身招招手。
刘大彪悻悻然,说道:“那算了吧,这事我们自己协商解决。”
干警离开,码头上的人又围堵上来。
王忆赶紧让张有信带自己离开去上货船,张有信把他们两人送上船然后看向他的挎包。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王忆直接掏出打火机递给他:“你喜欢送你当礼物。”
张有信顿时眉开眼笑:“我真需要这个东西,那多谢了啊,以后我肯定给你还个好东西。”
他带上打火机欢天喜地的离开。
孙征南一直沉默不语,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湿漉漉的,这会在使劲拧衣裳。
王忆很奇怪,问道:“你不会是刚才上码头的时候掉水里了吧?没听见声响啊。”
孙征南笑笑没说话,拎起个袋子跟他上船。
等他们上了FH县发翁洲市的货船后,王忆站在船尾看向刘大彪,他知道刘大彪不会平白吃这个亏,一定会开船追自己。
然而并没有。
刘大彪他们的船一动不动,三个汉子在船上不知道忙活什么。
货船开动,这样刘大彪急眼了:“娘的,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为什么这船还不开动?”
“彪哥,不知道咋回事啊,打着火了这船就是不动。”有人无奈的说。
刘大彪愣了愣,说道:“那都他妈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查啊,查查怎么回事,快点!”
三个人忙碌着,有水花岛的渔民也上去帮忙,然后不多会一声大吼传进王忆耳朵:
“老子的螺旋桨呢?!发动机后头的螺旋桨呢?!”
孙征南把拎着的袋子打开,里面是个小风扇一样大小的螺旋桨!
王忆看着他满身的水渍明白了一切,但是很疑惑:“你什么时候下水的?”
孙征南无声一笑,说:“刚才公安同志把咱们喊上码头,我没上去,然后群众围观你们的时候没人注意水下,我趁机下去办了点事。”
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
可是这背后隐藏的能力却绝不是轻而易举。
王忆情不自禁的掏出香烟给他上了一支:大哥牛逼,大哥恰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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