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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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w . v m）老大哥，我俩辩一辩：这钱，你究竟该不该拿？我认为你该拿。他已经跟你完成交易，他认可了这笔交易。这一百块，就是你的利润。做生意没有利润还行吗？老大哥，这是你应该拿的利润。你从来没有卖三十元一斤的干鱼吗？如果你卖别人三十元买了，这钱就是正数的。要是普通人买了你三十元一斤的鱼，你还追着退钱吗？这不是太假了吗？你还是踏踏实实地收下吧。平时怎么卖，现在还是怎么卖？”韩文正喜欢跟老百姓推心置腹地交流。

“这——”老五毕竟是一个老实巴结的养鱼老农，嘴笨词拙的，韩文正说得他额角冒汗、手足无措，眼看着一帮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唉——”一声长叹，换来一群围观的人的轰笑。

市县两级考察团接着去了龙舌兰竹笋罐头厂看了看，参观了新引进的真空无菌包装，尝了竹笋的味道。这是上选的冬笋加工而成，没有任何添加剂，酥脆、清香。

尚仁里乡放眼望去，丘陵起伏，山上林木葱笼，自然形成一个一个良田千顷的田垌，田垌里看上去阱陌交通井然有序。现在田垌里长出酥翠的嫩草，成群的灰鹅嘎嘎地叫过不停。池塘、小溪成群的是麻鸭在嘻戏，没有大白鸭。村庄也是二层的楼房，错落有致，掩映在青山绿水之间，真是不错的田园风光。

乡党委记金志英和乡长田广义得到消息，早早率队恭迎。韩文正辟头盖脸便问：“你们一整天没事干么？万一我们不到你们乡视察呢？你不是在这里守一整天？”

金志英和田广义吓得汗珠直淌。韩宝来笑道：“韩叔，他们是闻讯赶来。你不见他们跑得满头满脸是汗，还气喘吁吁的呢。他们是好心怕耽搁我们的行程。我们仅有一天的考察时间，希望我们多跑几个地方。你看金阿姨，胭脂香粉都给汗水冲垮了。”

“小家伙，你一句话，把乌云都吹散了。”沈四海打着哈哈。后面的人跟着哄笑。

张玉屏掩着嘴笑着说：“老韩火气正盛。你们小心点。没事了。带路吧。去哪里啊？”

“走吧。我们来主要是看看你们的工作做得扎实不扎实？以后不要管上面来人不来人。抓好你们份内的工作。汉武帝视察细柳营，将士都带甲。这是什么原因？那是王命在身，甲胄不除，枕戈待旦，不用行大礼。你们把工作做好，我看了舒服。虚套的东西，只会让我产生厌恶情绪。一路上，我看你们乡还不错嘛，良田美池，桑竹桃李，房舍俨然嘛。”韩文正后面的话肯定了他们的工作，金志英和田广义才敢抹脸上的汗珠，转身走的时候；金志英还悄悄捏捏韩宝来的手，意思大恩不言谢，铭记在心了。

金志英和田广义开着猎豹车走前面，韩宝来开车紧随其后。

“金志英花容失色啊。那天常代会上提我意见的时候，那是意气风发。韩叔，你再吓她一下，她要哭了。”韩宝来鬼笑着说。

“你啊，一见美女心慈手软。该硬的时候，管她娘的神仙妃子都好，也要给我上手段，否则工作没法开展。其实，我这么一哼哈，你看她主动向你示好。你当我没看到？她悄悄归附你了。”韩文正是只老狐狸，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比我的张阿姨怎么样？”韩宝来跟叔商量这个事来了。

“我有她的话，你张阿姨，我都不想看她一眼了。”韩文正抱着头，仰靠在后椅背上。

“水色好。三十岁左右的少妇。考公务员考进来的。其实，是很有张阿姨作派，你看她主抓的工作就看得到了。是张阿姨一手提拔的，你骂她，张阿姨还护犊子呢。”韩宝来给他交个底。看韩文正没有应声，他又嘿鬼笑道：“看她有不有这份福气了？”

“你个坏家伙。没有你办不成的事情。这样吧，你把她给我整成我的办公室主任，你是搞办公室出身的，你要多调教她。我那个办公室主任太次了。我要有一个在地方上能独当一面的，敢说敢做的，有你的作派，还能跟你遥相呼应。你俩要有默契感。今天，你就别动她。让她今后主动找你。看样子，她是要报你的恩的。等她送上门来，你就好办事了。你呀，艾美那么高傲的音乐老师，还不乖乖地给你干爹上身？她总比艾美好整吧？”老家伙深谋远虑，“我知道，你的张阿姨，你是不愿意忍痛割爱的。看这臭婆娘还蛮清高。算了，我找个替代吧。”

“韩叔，别打退堂鼓。有的东西，很容易到手；有的东西，可能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吃到嘴。那有时间的味道啊。”韩宝来侧目而视，韩文正笑喷了：“好。三头五年我也不怕，我跟她工作在一起，我看她裤头带扎得紧不紧？”

“是啊，没什么特别的。我知道，就是下面红润一点，跟别人一样的。听人说是花了大价钱做了韩式私处美容。”

“你个坏东西。叔还不知道。只是他妈的气人，人家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咽不下这口气。”韩文正十分恼怒，今天也看出来了，张玉屏根本不给他面子。

说着，车到了一处桔橙柚示范种植园艺场。车窗外，那是绵延数个山头成片的桔林，桔树是常绿植物，现在还是郁郁葱葱。

园艺场的老板常德宽和伍茹凤夫妻率员工走出办公楼来迎接。先带考察团看展览。基本一个模式：沙糖桔种了多少亩，脐橙种子多少亩，广柑种了多少亩，沙田柚种了多少亩，柠檬种了多少亩，经济观赏植物金桔多少盆，然后是从澳洲引种的哈姆林甜橙种了多少亩，自主研发的血橙种了多少亩。还有跟东南亚引种的红毛丹已经试种成功，相信今后的市场潜力很大。

如今正是桔子、橙子和柚子上市的高峰期。主人客客气气请贵客进会客室，尝他们的新工艺，由风度不凡的小姐切好了，盛在白瓷盘里端过来给嘉宾尝。

伍茹凤长相像盛妆的张也，韩文正的眼光老是在她身上巡礼。你看她的发型用发夹盘得好有型，略有云鬓在她鹅蛋脸上飘忽，眼睛特别大，有一种俏生生的白光，嘴唇很厚实，涂了口红显得肉感很饱满，看首长直视她，她嫣然一笑，嘴唇微颤，弯成曲线，嘴角微微有涡痕。活脱脱一个舞台上的张也啊！

有几分钟，韩文正可能失态了。韩宝来笑道：“韩叔，别客气。这是我县最新成果红毛丹，请细细尝。”

张玉屏笑道：“老韩只需要一饱眼福就行了。他对口福这方面不怎么在乎的。”

韩文正自知走神，有点发迥，但里虚还要外强：“玉屏，我让你先吃，你还有废话。吃就吃呗，还堵不上嘴。宝来，有何感想？”

韩宝来忙咽了下去：“口感不错。可以上规模种植。”

伍茹凤不知是抹了胭脂，还是给首长直勾勾的眼光弄得脸蛋绯红如霞了，她忙介绍：“我们现在仅能够在温室种植。这是热带植物。到了寒冬，我们得想办法给它加衣服，才能帮它过冬。不过，我们这次送了三种产，都没有过关。”

伍茹凤嘟着红唇，眼光直视着韩宝来，韩文正转头看着韩宝来，韩宝来忙解释：“这是引种的，你卖不过人家原产地。包括你们的哈姆林甜橙。”

韩文正眉开眼笑，神采飞扬：“那是。你是引种。人家的产已经做得很成熟了，你只能在国内销售，占有国内市场份额就不错了。想打入海外市场，真是不现实。”

“我们的血橙呢？”伍茹凤鼓着腮帮子，眼光瞟着韩宝来。

“韩叔，你先别说话，先尝一尝。”韩宝来拿了一股，那汁确实像鲜红的血液，色泽鲜亮，韩文正吃了一瓢，第一感觉中看不中吃，酸度太高。

“酸度太高。不能怪宝来。”韩文正直摇头。

“韩主任，你不是袁大师的高徒吗？你给我们想个法，如何减低酸度啊？”

“你们追求这血的效果。这血实是含铁元素比较高，本来营养成分是不错，但血质自然提高了它的酸度。这是矛盾的。你要提高糖度，那血度就欠了；你血度鲜亮，那酸度就上来了。怎么办？你还是到省农科院找专家帮你解决这个难题。你们园艺场的研究员，水平已经很高，我成天跟着——”韩宝来看了看后面一帮大腹便便的政要，意思你懂。伍茹凤撒着娇：“反正，我不管，你要帮我解决这个难题。”

“我解决啊，那就放弃。我们究竟吃的是一个色泽，还是吃的一个味儿？我建议——”

“什么！我们前期投入很多诶。韩主任，你说放弃，我们前期投进去的钱，打水漂了？不是你的崽，你不心痛？”伍茹凤可能知道韩宝来是对女人上心的，她就缠住他。

“你听我说完，你不是有盆栽植物，金钱桔是盆栽，前景不错吧？”

“唉呀，销量一般般啦，广东是主要销售地，但人家的市场也已经饱和。”

“妹子，宝来的意思，我也听懂了。叫你改一种销售方式。将你们的血橙，种成盆栽植物，美其名曰：美人血，或者旺发财，血气旺，广告一打，广东佬迷信，销路不就有了吗？”张玉屏听懂了韩宝来的意思。

“哦。我们真是当局者迷，你们局外人清醒。是啊，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一手？只想到降酸度，增甜度，可是怎么也过不了这瓶颈！”

“有些是科学规律，不以人的意料为转移的。可不能违背这个规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韩文正适时总结，“啊，你要公鸡下蛋，公鸡下不了的。我看农科院也未必能解决这个矛盾的东西。”

“韩主任，你给我们一点新鲜的玩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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