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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无奈扶额。
这丫头……
不让她去是不行的,她当面答应得很好,转头就能开溜。
别看顾娇在家里是最好说话的人,那是因为她对家人的包容度极高,她对外人就是另一个标准了。
韩世子弄来的少林武僧把天穹书院的击鞠手全打伤了,她咽得下这口气她就不是顾娇了。
她是一头幼狼,面对一头成年的猛虎,就算无法战胜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血性。
也不要说别和韩家对上以免遭到韩家报复,从韩彻垂涎马王的那一刻起,双方的梁子就已经正式结下了。
下国人在上国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韩家人看上什么,剥夺就够了。
但顾娇绝对不是一只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
没人能剥夺她。
她不允许,萧珩也不允许。
……
“上午的课就上到这里。”
凌波书院神童班内,吕夫子讲完最后一首诗后便下了课。
因为都是孩子,大多有大人来接。
小净空是班上最小的,却也是最像个小大人的,别的孩子都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只有他还坐在座位上,老神在在地收拾书袋。
其实他所谓的收拾就是把课本毫无章法地塞进去,回去后萧珩都得给他重新整理一遍。
可就算是这样,小净空也还是收得很慢,比乌龟还慢的那种慢。
而书院神童班有规矩,学生走完夫子才能走。
毕竟都是小孩子,怕出事。
吕夫子坐在讲座上,看着小家伙慢吞吞地收拾书袋,堂堂儒家文人急到抖脚。
他倒不是饿,也不是有急事,完全是那孩子的慢动作看得他抓心挠肺。
就、就不能快一点儿吗?
又等了一会儿,吕夫子严重怀疑半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这孩子还没收到一半。
吕夫子实在绷不住了,对小净空道:“净空啊,夫子帮你收吧。”
小净空认真地说道:“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吕夫子要抓狂了,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啊?班上就属你最小了好么?我做夫子二十年,头一回收这么小的学生!
吕夫子伸长双腿,换了个坐姿。
小净空继续慢吞吞地收拾。
吕夫子又换个坐姿。
小净空还在收拾。
吕夫子血压都要上来了。
终于,小净空收拾完了。
吕夫子长松一口气,谢天谢地——
哗啦——
小净空又把书袋里的书倒出来了:“我有个东西找不到了。”
看着桌面上堆积如小山的书,吕夫子终于两眼一翻,朝后倒了下去!
小净空是被程夫子带走的。
程夫子牵着小净空走出课室,对小净空和颜悦色地说道:“今天中午我带你去吃饭。”
程夫子是凌波书院的老师,书法造诣极深,萧珩请了他教导小净空练字。
小净空门门功课拿第一,唯独一手毛笔字写得宛若残兵败将,这一点倒是深得顾娇真传。
“哦。”小净空的反应很平静。
程夫子:“……”
怎么感觉这孩子今天有点毫无灵魂?
击鞠赛结束了,他还没看到娇娇就已经走了,他的小小灵魂也跟着娇娇一道离开了,他现在是一个毫无灵魂的小净空。
……
韩世子与明郡王自阁楼出来后便去了书院门口,明郡王的马车与韩世子的马都已在外等候。
“我先送你回府。”韩世子说。
“那,多谢表哥了。”明郡王笑着说道。
韩世子翻身上马,护送明郡王回往太子府。
明郡王挑开车窗的帘子,对韩世子道:“表哥。”
韩世子看了眼前方的路况,再扭头看他:“什么事?”
明郡王道:“方才看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说陛下不再忌讳自己的生辰了是什么意思啊?”
韩世子望向前方,眸光深邃,说道:“要么是原谅太女了,要么是彻底与太女父女情断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明郡王嘀咕道:“那皇祖父为何还不废了皇长孙?”
当初国君将太女废为庶人,发配皇陵,并未殃及皇长孙,可谁料皇长孙执意要追随自己母亲。
国君于是说了一句“你要是敢走,朕就当没你这个孙子!”
皇长孙走了。
按理说这是默认与国君断绝关系了,国君自那日之后也再没提起过皇长孙,因此不少人都认为国君不认这个孙子了。
但国君又没颁布废皇长孙为庶人的圣旨,所以他到底还是不是皇长孙呢?
没人敢质问国君,也没人敢揣测国君的心思,终归皇长孙是个晦气的称呼,太子索性勒紧底下的人三缄其口,不让他们称呼明郡王为长孙殿下。
明郡王哼道:“明明我生来是皇长孙,偏偏太女从外头带回来一个孩子,说是比我大半月,生生抢了我皇长孙的身份!”
他做梦都想被人光明正大地称呼一声长孙殿下。
韩世子正色道:“你不用再想他的事,口谕也是君令,陛下说了不认他,那就不会再认他。你才是大燕的皇长孙,整个韩家都是你的后盾。”
没错,整个韩家都是他的后盾,就凭一个生父不详的野种也配和他争?
想到了什么,明郡王神秘兮兮地问:“表哥,你说那则传言是不是真的呀?”
韩世子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传言?”
明郡王冲随行的锦衣卫比了个手势,锦衣卫将马车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靠近。
明郡王这才小声道:“他是太女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根本不是太女的骨肉。”
如果这是真的,那家伙就彻底与长孙之位无缘了。
韩世子剑眉微蹙,严肃地说道:“这些话郡王最好还是不要乱说,事关皇室清誉,国君若怪罪下来,郡王担当不起。”
想到喜怒无常、手段凶残的国君,明郡王的头皮麻了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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