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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希发现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心道:“怎么了?”
“夫人……”嗓子一紧,声音艰涩的从喉间逸出:“为什么我会觉得看不透他呢?”
其实她想说的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心中是有我的!”
那些天她喝的鱼汤,是出自一个人的手,越做越好喝。有时,她也会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只是。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顾明希柳眉一挑,眼神看向李越祈,英俊儒雅的侧脸,比不得阿裴的俊美,倒是不错的风景,不明白哪里触动到半夏了。
陆半夏垂下眼帘,低低的嗓音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不想情绪外泄,不想再受影响。
在政治圈内,猜测人心本该是她得心应手的事,可是为什么会觉得猜测他的心,是那么累的一件事儿。
感情中,谁能猜得透谁的心呢?
李越祈虽然心在这边,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留在顾明希那边,捕捉到陆半夏离开的倩影,两道剑眉紧紧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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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半夏从洗手间出来,打开水龙头,洗手。抬头看向镜子时,心猛地一颤,转头看向站在背后的人。
李越祈双手插在口袋中,鹰隽的眸子映着她清秀的脸庞,谈不上惹人怜爱,但绝对足以勾人魂魄。
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投下一片青影,心跳失去正常的频率,她暗暗的呼吸,敛神信步往外走。
李越祈猝不及防的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就将她抵在了门板上。在她的后背就要撞向冷硬的门板时,他的大掌隔在她的后背和门板之间。
没有预期的疼痛,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肌肤,渗入她的身体里。
陆半夏薄唇紧抿着一条没有感情的线,抬头目光清清浅浅的看向他清隽的轮廓,眉心透着无声的抗拒。
李越祈未语,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
是他赠她的婚戒。
那天她离开,李越祈去了她的书房,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结婚证和上面的婚戒,脸色瞬间塌陷,阴冷一片。
这枚戒指是他亲手给她戴上,象征着他们的感情与婚姻。
她摘下来,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李越祈强势的要为她再次戴上婚戒,她不愿意,将手指攥紧成拳头。他直接将她的手指掰开,也顾不得会不会弄痛她。
被逼无奈的戴上婚戒,微凉的戒指在她的无名指上闪烁着银色的光,刺痛双眸。
他低头温情脉脉的亲吻着她的手指,声音却冷冽无比:“你再敢摘下来一次,信不信我剁了你的十指,将你永远囚禁起来!”
陆半夏的心一惊,因为他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冷冽的眸光在发现她的脸色不禁苍白时,柔软下来,鹰眸里流动着无奈和心疼,指尖刚要触碰到她的脸颊……
“啪!”陆半夏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目光寒冽:“别碰我……”
她不确定这双手碰过陆子矜的哪里,她怕……脏!
李越祈的身子一僵,不知道她的抗拒与厌恶从何而来。剑眉一挑,黑眸弥漫着凉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陆半夏避开刀刃般的目光,转身就走出洗手间,离开他低气压气场的范围内。
李越祈的目光随着纤细的身影而移动,眸光由冷到探究,眸底的恋恋不舍与心疼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如龙卷风一闪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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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云淡风轻,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似真似假,拿捏的极好。
整顿饭吃的最欢快的就是林七,叶迦有事不在国都,她还不敞开肚皮大吃一顿。
饭后,家佣将餐具收拾好,陆半夏独自坐在溪边,看着夕阳的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晃动的眼睛晕眩,有些看不清楚。
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无名指的戒指,微凉。之前李越祈为她戴上戒指时,她看到他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
事情发生这么久,她一直在避开李越祈,也一直没有真正想过他们之间的问题。
离婚,或不离婚?
留下婚戒,潜意识她是想要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可是当真正面对面时,她又说不出“离婚”两个字。
难道自己没有真正想要和他离婚吗?
泛着苍白的唇瓣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这不是陆半夏!
陆半夏绝对不能容忍背叛和欺骗!
有人将衣服披在她肩膀上,她抬头看见沐浴在橙光下的轮廓,心头一紧,眼帘迅速落下,想将衣服还给他,手被他按住。
“别动。”他低沉的嗓音命令道:“晚上凉,别感冒了。”
音落,蹲下身子体贴的为她理了下衣服。晚风里透着一股凉意,他说:“我送你回去。”
远处阁下和夫人并肩站着,眸光看着他们。今天这一场野外烧烤,是夫人特意为自己和越祈准备的,不想辜负夫人的苦心,也不想在他们面前再与李越祈起争端。
起身时,他很自然的就牵起她冰冷的手指,她一怔,想挣脱,但夫人他们还看着,默默的放弃,任由着李越祈牵着自己的手走到他们面前,一一告别。
李越祈没有为她拉开车门的习惯,陆半夏走到车门口,很自然的就去拉开车后座的门。
车内的男人脸色不动声色的一沉:“坐到前面来。”
陆半夏在后面无动于衷。
李越祈下车,直接拉开车后座的门,脸色铁青:“自己下来,还是要我抱你?”
陆半夏面色沉静,清冽的眸光看向他,薄唇淡淡的挤出一个字:“脏!”
说车,也说人。
凡是被陆子矜碰过的东西,她都嫌弃脏!
“陆半夏,你不要仗着我娶了你,就恃*而骄!”他是真的气急了。
将婚戒留在家,搬出去,这些他都不和她计较,现在她竟然还说他——脏?
恃*而骄?
他何时给过她“*”?
两片薄薄的唇瓣绽开嘲讽的笑意,眸光看向他冷冽与鄙夷毫不掩饰,“你大可不必娶!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鹰隽的眸子倏地一紧,“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陆半夏回答干脆利落,她真的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也很想相信他和陆子矜没什么。
只是,没办法过心里那一关!
离婚?
李越祈脑子里划过这两个字,脸色一下子就沉了,浑身都弥散着寒意,一种王者的压迫气势扑面而来,他弯腰就要进车厢……
陆半夏看穿他的意图,眼角的余光扫过车窗外斜角度的监控,冷静的开口:“你想当着阁下的面对他的下属动手?”
谁也不能保证阁下和夫人会不会透过监控器看他们。
李越祈有阁下为好友,她陆半夏和夫人的君子之交就算不什么吗?
李越祈身子僵住,眼眸一眯,高深莫测的盯着她看,眼角的光扫到监控器,不得不承认陆半夏很聪明。
沉默片刻,终究转身上了驾驶位,连安全带都没有系,直接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车厢气氛凝固而压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浅浅的呼吸教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李越祈握住方向盘的手面青筋若隐若现,薄唇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眼神似有若无的从后视镜扫到她。
陆半夏一直垂着眼帘,侧头看到路不是回自己的公寓,瞬间开口:“停车!”
李越祈恍若未闻。
陆半夏抬头看向他英俊的轮廓,再次重复:“我叫你停车!”
回应她的是无边无际的沉默与冰冷!
陆半夏不再多费口舌,手指直接掰开开车锁,李越祈神色镇定,他已经将车门反锁。
她心里明白,倒也不惊慌,极其冷静的连开两次,反锁的车门会自动解锁。
李越祈眸子一沉,冷彻的光从后视镜上反射到她身上。
“停车!”陆半夏说话时已经将车门推开,强劲的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她巴掌大的鹅蛋脸上有一种义无反顾的绝然!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立刻跳下去!
李越祈急速的踩煞车,车子还没挺稳,他回头瞪着她:“陆半夏,你疯了吗!”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径自下车,狠狠的将他的车门甩上!
李越祈下车,三步跨两步追上,抓住她的手腕,怒不可遏:“是你为了白子言流掉我们的孩子,现在你还要和我离婚?我于你还没有一个死了的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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