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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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场面，吴三桂气得快要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样的东西。好在只是弄死了几个印度小孩儿，还算不得大事。印度人的孩子，在吴三桂看来跟小猫小狗区别不大。

可毕竟弄得血淋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的手下没粮食吃，开始吃孩子。

“收了！收了！招魂儿似的，他能让老天爷不下雨，我他娘的就能让你成仙。”吴三桂怒不可遏，指着吴老二的脑袋，用脚狠狠踹了几脚吴老二的屁股。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吴老二“呵”“呵”傻笑。

吴三桂彻底没脾气了，他有些气馁，为毛李枭手下人才济济，轮到自己就剩下这么些夯货。一个个的见吃的饿，见喝的渴，整天除了吃饭就惦记着杀人。

回到军帐里面，吴三桂也睡不着觉。下了两天雨，蚊子也跟着多了起来。好多时候蚊子都是一团一团的，人走过去的时候能撞到脸上。

过去还能生点儿篝火，点上些艾草熏一下。可现在遍地是水，想点火都困难。堆起来的高台，还得不停烧水，哪还有能烧艾草的地方。

脸上本来就湿漉漉的，被蚊子叮了包之后，又痒又冷，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吴三桂恨得牙疼，却没有任何办法。同时，吴三桂又有些忧心。他这里好歹点着几盘蚊香都是这样，普通士兵得什么样儿？

瘙痒难耐，吴三桂翻来覆去的烙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整只手都是肿的，吴三桂甚至觉得骨头有些疼。奶奶的，一根手指头上居然被咬了四个包。

手背上更是惨不忍睹，硬忍着走出军帐。天还没亮雨也没停，稀稀拉拉的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军营里面没几个人睡觉，即便是忍耐力超强的印度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帐篷里面呻吟声不绝于耳。

吴三桂懂一点儿印度话，听到好多人都在咒骂。

到了印度的汉人，学印度话的时候，先学会的都是骂人的话。吴三桂也不能免俗，耳朵里面听着咒骂的话，强忍着不过去用鞭子抽人。

没办法的事情，士气已经这么低落了，如果再出现打骂士兵的事情，说不定高压之下会出现哗变。

完全由外族人统治的军队，凝聚力本就不高，现在完全由高压统治住这支军队。如果一旦出现哗变，那这场仗就不用打了。

阴沉着脸，吴三桂又回到军帐里面。忍了一会儿，又站到门口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再这样过一两天，队伍散了这仗也不用打了。

“啪！”一声枪响吓了吴三桂打了个激灵，没用吴三桂说话，已经有人跑出去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少将军，有逃兵的，巡逻的卫队开枪射杀了。”过了一会儿，有人跑回来报告。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出现了逃兵。逃兵这种事情，有一个就有两个，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很难遏制住。本来这些兵就是被强征来的，甚至有人直接是被绑来的。好吃好喝的还可以，现在这种情况出现逃兵就不足为奇了。

正在担心的时候，忽然间身后的方向，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吴三桂的心猛的往下一沉！

“少将军，十几个印度人逃跑结果被发现了。命令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居然开枪还击。波舍尔上尉命令开火，全都击毙了。”

“伤亡怎么样？”吴三桂声音非常低沉。

“打死十几个人，还有几个在逃的正在追捕。波舍尔上尉受了伤，医官正在治疗，伤的有些重，医官说可能活不久。”

“知道了！命令医官全力救治。”吴三桂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如果说一两个人逃跑还不能动摇军心，可现在已经出现了十几二十个人的集体逃亡。

真要是出现百人以上的大逃亡，崩溃就在眼前。

如果雨再不停下来，很可能出现这种情形。这些被强征来的印度人，大都是同乡甚至就是兄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印度人喜欢群居。往往以宗族为纽带群居在一起，即便是征兵也不能把他们分开。因为一个地方的，差不多都是沾亲带故的一家人。

“该死的雨，赶紧停下来吧。”吴三桂走出去仰起头，几滴雨点儿毫不留情的滴在脸上。

天边的鱼肚白慢慢亮起来，吴三桂耳朵里面满是雨水滴在帐篷上的“嘀嗒”声。

吴三桂无助的坐在帐篷里面，等待这崩溃的来临。费尽心力拼凑起来的整支大军，估计最多半天就会土崩瓦解。

在军队里面混了一辈子，吴三桂太知道军队崩溃是什么样子，那真是跟雪崩一样。开始只是一点点的坍塌，可到了最后却是山崩海啸，任何人都没办法阻挡。此时此刻的吴三桂，真诚的向漫天神佛祷告，只要让雨赶紧停下来，要他干什么都行。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吴三桂的祷告，又或许是那个巫师真有道行。当鱼肚白亮到极致的时候，太阳出来了。

无论在什么时候，阳光都有刺穿黑暗给人温暖的感觉。这个时候尤其如此！

当看到阳光的那一刹那，吴三桂居然掉下了眼泪。

军营里面有欢呼声，甚至是枪声传出来。尽管还都泡在水里，可阳光出来之后，大家还是非常欣喜。

快乐一瞬间传遍了军营，那些想着要逃走的人，也慢慢的散去。逃走要冒着杀头的危险，不是实在忍不下去，没人会走这条路。

路边的树上，吊着极具鲜血淋淋的尸体。他们是被抓回来的逃兵，偶尔有人抽出一下。不管他们死了没有，乌鸦已经飞到他们身上，开始啄食他们的肉。

天晴了，吴三桂决定迅速离开这里。辎重可以留在后面，全军只带三天的干粮和弹药就好。在这泥水里面再拖延几天，队伍就会垮掉。

章西女王还不知道，吴三桂的队伍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逛了一圈儿。

杀了吴老黑，就算是和吴三桂彻底翻脸再无回旋余地。这些天，李枭派来不少倭国老兵，帮着训练章西人。

章西原本就有军队，只是武器简陋的可怜。吴三桂为了防止粮仓章西反叛，根本不给他们配备枪支。以至于章西女王的宫廷宿卫，都是手持刀剑的武士，没有一杆现代枪械。

李枭的援助其实有些敷衍，援助的步枪绝大多数是已经被淘汰很久，甚至在大明守备部队都淘汰下来的左轮步枪。